顾惜朝截断他的话头,道:“昨日你跟你那好兄弟刘正彦宾秉烛夜谈的密室不就很好吗,就到那里如何?”
苗傅如同五雷轰顶,只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跪下道:“宁王饶命!……”
顾惜朝拈起花瓶里一枝桃花,笑道:“你当是皇上让我来查办你跟刘正彦密谋造反的事?如果是皇上的意思,你现在恐怕早已人头落地了,还能在这儿跟我跪地求饶?”
苗傅抬起头,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愣愣地望着顾惜朝。
顾惜朝把花瓣一片片地从花枝上扯下来,笑道:“光凭你们两个想谋反?你们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你们有多少兵权?你们又斗得过皇上?就算你逼宫逼到他面前,就算你有十万大军在他面前,先掉脑袋的还是你们!”笑容一敛,眼光中阴冷如剑,冷冷道,“蠢材!真是一群白痴,赵佚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用你们这堆蠢材!他当真是想亡国亡得越快越好?”
苗傅感觉到顾惜朝身上杀气越来越浓,吓得语无伦次地道:“下官……下官愚昧……”
顾惜朝叱道:“够了!这些废话少说为妙!”忽然间脸色已如常,笑道,“起来吧,去,将你那刘正彦刘兄弟请来。你们不是要谋反吗?你们不是想要兵力吗?我帮你们。”
苗傅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命人去请刘正彦。顾惜朝淡淡一笑,道:“你们在宫中不是安插了不少眼线吗?不是说皇上病了吗?说来听听,皇上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苗傅道:“说来奇怪,皇上这病也是突如其来。也不曾召过御医,臣子们想要见,都被皇后拦住了,说皇上病得不轻,不想见人。”
顾惜朝一皱眉,道:“不曾召过御医?”
苗傅道:“不错,也没有用过什么药。”
顾惜朝沉吟道:“那,皇上病之前,宫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苗傅道:“本来也谈不上什么事……据一个小太监所言,一夜里,皇上连连呕血……然后就是传出皇上病了的消息了。奇怪的是,皇上却不请御医,那可不是小病哪。”
顾惜朝沉思片刻,转头问道:“你们想谋反,是不是也因为知道皇上病重?”
苗傅道:“皇上对国事不甚在意,任官吏们胡作非为,朝廷上下均有怨言……”
顾惜朝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停停停!我说过不要说这些废话!这国事有什么在意的?现在国力薄弱,哪里经得起金人来袭?偏安一方的小朝廷,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恐怕早也心灰了……”猛然住口,暗想我对这些人说这些干什么?便道,“好了,你们那些原因我也没兴趣听,你只说说,你们打算如何做便是了。”眼中寒光一闪,道,“若是对我有半点隐瞒,我的剑可是没长眼睛的。”
苗傅虽然对顾惜朝只是偶尔瞟到过一眼,但朝堂上对他的传闻也是不少,当然也知道顾惜朝的佩剑是大内秘藏的湛卢。暗自打了个激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下官哪敢有丝毫隐瞒,
一灯如萤火,在倏忽跳动。
顾惜朝的脸,被映得一时明,一时暗。明时如谪仙入尘,暗时却又似地府修罗。
“郭神医,你还考虑什么呢?我只是要问你这一件事,而我问这件事的目的,你当然是心知肚明的。”
郭离抬起头,在幽暗闪烁的灯光下,他本来就下垂的眉毛更显得愁苦:“即使你办得到,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顾惜朝摇摇头,道:“恕我直言,就是因为你这种畏手畏脚的模样,才让当年的唐灵离你而去。”
郭离失神地道:“她跟我成亲,本来是奉了唐门老太君的命令,不得不为之。她找到了比我好一千倍的男人,我……”
顾惜朝一声冷笑,道:“好一万倍又怎么样?死人能好过你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靠近郭离一点,低声笑道,“反正对你而言,也没什么损失。我只是问你一件事,如此而已。你只要回答我就行了,然后,你只管继续在扬州过你的冶游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