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命他回京述职后,改往洛阳为官。那主事小官欢天喜地的收拾了行装回京,想起苏清雪来,又不由得摇头叹息。
那主事小官到了长安后,便只是在官驿中住着。他生性胆小慎微,知道京中多有权贵,生怕走在街上时不慎踩了哪位贵人的脚,整日连门也不敢出,只是等着丞相署的委职文书。如此三五日过去,一日晚间,忽有两名内侍召他入宫觐见陛下。那主事小官登时懵了,他自知人微职轻,便是丞相署中小小的丞相史召他问话都已是恩赐,如今陛下不知为何竟要亲自传见自己,一时之间,只吓得要死过去。
耳中听那两名内侍催迫甚急,那主事小官昏头涨脑的换了官服,跟了两人进宫去,也不知怎么就跪在了清凉殿的御案前。他哆哆嗦嗦的自报姓名,却只是“臣……臣……”了半日,也未说出第二个字来。
南轩见他惶怕到如此地步,不由好笑,开口道:“罢了。你管理的犯人各自的去向,你都知道么?”那主事小官听陛下问话,脑中这才略觉清楚了些,忙道:“是,臣都知道,这些都有记录在册。”南轩“嗯”了一声,道:“那册子在何处?拿给朕看。”那主事小官恰好将那册子同其他一些重要文书藏在袖袋里,此时急忙从袖中取了出来,交给一旁的内侍呈了上去,仍旧低了头跪伏着。耳中听得陛下匆匆将那册子翻阅一遍,又回头细看了一遍。
南轩未找到苏清雪的名字,心中又是奇怪又是不悦,道:“所有人都在这上面?”那主事小官道:“是,都在这里。”听陛下的语声似是阴沉了几分,不由哆嗦了一下。南轩“哼”了一声,道:“有个叫做苏清雪的,你该是知道的罢?怎地这册子上未见他的名字?”
那主事小官一时愣住,不知陛下怎会问起苏清雪,听语气竟似是颇为关怀。又忽然想起苏清雪曾说起自己是因不慎撞见了大家女眷才被发配到此,难道竟是宫里的娘娘,但若果真如此,杀头也够了,陛下又怎会关怀于他?那主事小官脑中一时只是糊涂。
南轩冷道:“朕问你话,你胡思乱想些什么?”那主事小官回过神来,抖抖索索的磕了一个头,道:“启……启禀陛下,军前曾有人去岭南征召犯人服役,苏清雪便是其中之人,因此赦免的犯人中没有他的名字。”南轩微微愣了一下,沉声道:“罢了,你下去罢。”那主事小官急忙磕头退下了。
南轩看那小官渐渐远了,狠狠一拳捶在案上,压低了声音恨道:“好,好,好得很,你只管走得远远的,这辈子也莫要再回长安来!”见搁在案缘的绿石砚被自己适才一拳震得就要跌落下去,忙将它向自己身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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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看那小官渐渐远了,狠狠一拳捶在案上,压低了声音恨道:“好,好,好得很,你只管走得远远的,这辈子也莫要再回长安来!”见搁在案缘的绿石砚被自己适才一拳震得就要跌落下去,忙将它向自己身边挪了挪,对着那砚石微微怔忪了半晌,仍旧拿起适才搁下的那份战报来看。
南轩这几日来实是被同秋庭的战事纠缠得头痛。今春时候,秋庭小皇子重塞鸿击败了太子,夺了秋庭国主的位子。那重塞鸿素不好战,将朝政整顿一番后,即便遣了使者到军中议和。谢百同将此事奏告南轩,南轩自然也派了使者到军前去,又暗暗命令那使者,若和谈成功,便命已在军前任监军的韩肖慢慢将谢百同的军权收到自己手中。
谁知南轩所派的使者还在路上时,重塞鸿忽然将秋庭使者全数撤回,这倒也罢了,他竟又莫明其妙的历数结绿侵占疆土、烧杀掳掠等几大罪状,率了大军御驾亲征。领兵的将帅虽是太子旧日的东宫侍卫总管凤霜歌,一应军权却全数握在重塞鸿手中。
这中间又尤有一桩奇异处。两国宣战已有三月之久,兵戎相见也不下几十次,但秋庭来袭之兵从无一次逾千人,且次次即来即走。谢百同熟知秋庭的作战习性,清楚秋庭此举无甚战意,又觉此役战得糊涂,便不愿挑起事端,次次只派遣小队兵将略作抵挡。数月下来,双方偶有兵士受伤,却均是无一人阵亡。南轩并不惧交战,至多是迟些对谢百同下手罢了,但秋庭这般不明不白的开战,打得又粘腻拖延,才最是可疑。南轩合上那战报思虑了半晌,仍是毫无头绪,只得将那战报扔下了。
那日苏清雪等人离了岭南,不过月余便匆匆赶到了军前,由那小吏安排着日日做些劈柴烧水的杂役。过了几日,忽然来了一名小官,要征选一两名犯人到不远一个小镇上做守卫。那镇子虽离军前远些,居民也不在少数,但镇中贮藏了许多军粮武器,两国交兵之时素多争夺,极是危险,除苏清雪之外,无一人情愿前去。那小官虽嫌苏清雪生得瘦弱,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带了他回镇上,令人给他安排巡查的差事。
一日正午时,苏清雪正在营帐内热着粥菜,拿了一双毛竹筷慢慢搅动。与苏清雪同住之人刚换了岗回来,见他正在准备午饭,笑道:“苏兄弟要吃饭了么?我回来得真是时候。”又奇怪道:“如今天气酷暑难当,苏兄弟还热它作什么?”苏清雪抬头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