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突然问我:她唱的也不错啊,为什么没有人停下来看呢?
女歌手似乎听到她的话,低头看她一眼。
也许是我们来的有点晚,别人都赶着回家。我拉着季子走人,过了一会又说:也许……是因为没地方站,别人不好意思。
季子瞬间就懂了我的意思,忍不住回头望手仍在唱,但我听不清她在唱什么了,两旁的衣服店各放一首歌,耳边全是杂乱无章的歌声。
瑾,你说的真对。她平时一向欢愉的脸上变得深沉。其实我也不明白,那些店开来有什么意思。它们也不考虑一下这里的人会不会买。
我没回答。季子说的又何尝不对呢?可城市会发展,难道乡镇就不会?总会有人愿意花多一倍的钱去消费的。
躲过了音乐的魔音,我顿时轻松了许多。走过这个拐角之后,就到了“木材”一条街,那边也是一溜烟的桌椅店。走入这里就好像回到了农村,神色慵懒倦怠的本地人,漆皮脱旧的墙体,统一格局的老房子,无一不诉说着怀念。
这条街是旧屋保存较良好的街道,大概是六七十年代建成的。我以前读书时,偶尔路过还能看到那些形状良好的木窗户,上面绘有彩图。但现在大多都破败了,不仅如此,还夹着几幢新楼,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凝视着那些木窗,那些遥远时代的悲凉情绪沉闷的压将着我的心。我想季子也是如此。
往前看,就能看到木材场前排列整齐的木材。
瑾。季子突然唤我,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一间老房子正在被拆除,工人还在用大锤头熟练的砸落墙体,扬起灰尘阵阵。她们大概是想保留下砖块,也可能只是不想破坏了两旁同样年代久远的老房子。
怎么了?
他们为什么要拆掉这些老房子?她突然孩子般的问我。
可能……我又看一眼那间房子,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
季子紧抿着唇,不置可否。
我领着她来到一家店前,门外是堆积如山的木板,木板旁还堆着边角料。从门口看进去,一位老人正操作着切割机,切割木板。
我一向不善于和别人交流,迟疑了起来。还是季子胆大,先我一步进去询问。她用普遍话问有没有原木方便买给她。
我听见老人说:你讲么咩?
老人家大概是从没走出这里,又或者是他有些耳背没听清。无奈,季子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她白净的脸透着不太明显的粉红色。我跟着走了进去。
这次老人听懂了,但他不会说普遍话。老人恍惚大悟道:哦!买木头呐,想买同个个?
季子求助的看向我,我把老人的话简单的翻译给她听。他问你想买什么样的。
意外的是季子要了块大木头,如果用之前的瞎掰做参考,至少能坐十张瞎掰凳。事后季子解释说:她怕一次不成功,而且她还想尝试其他的。
和老人谈妥后,我又请他帮忙把木头分为两段。我们一人抱一段回去。
走着走着我忍不住笑了,季子追问我笑什么。我坦白道:我觉得我们这样特别傻气。
不是吗?别人上街要么买吃的要么买用的,谁会抱块木头。
季子无奈的看我一眼,突然停下,她停在了一家五金店前。等一下,我要买点东西。
你没有工具吗?话一出口我更觉得自己傻气了,除了靠这个生存的,谁会把锯子放到行李里。
不是。季子说,它只是有点小。
我奇怪于这句话,而第二天,但我看到她所谓的工具,我就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了。
最后季子在店里购置了锯子、刨花、磨刀石和若干油漆。买完她的东西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我。
对了,你不是说要去拿快递吗?
对啊对啊。我抱着木头低垂着眼漫声应道,就在前面。
季子忧心的看我一眼,没看见啊。
跟我来就是了。我拐入了网吧一条街,突然想道:这里开店几乎都是扎堆开的。
周五来领快递的人多了许多,我等了一会才到我。店员问我是什么东西。我说,是盒子。
季子因为抱着木头没好意思进来,就在门外等我。我出来时就看见她把东西都堆在脚边,一只手拎着衣领扇风。她还是不能适应广西闷热的天气。
对了,你租的房子在哪?我边走边问,总不能带回学校吧,我心想。又想道,不能看到制作过程真是遗憾。
季子还记不住路名,只说在学校周边。
她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房子和我家的格局差不多,不同的是她那里正对着马路边,的确嘈杂的很。
☆、匠心
第二天,大约十点时,我听到了枕边手机的铃声,本以为是闹钟,所幸闭着眼睛凭手感关掉,但铃声没有停,
我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己没设闹钟。
那么,只有可能是电话。
第一遍铃响完之后,我才清醒过来,至少眼睛是睁开了。来电是季子,我们互换号码则是在她到来的第二天。我给季子回了过去,她接着很快。
喂。我说,同时意识到风扇转动地实在太吵了。我把风扇调小,整个人侧趴在床上,手机放在了右耳上,闭着眼半梦半醒着。
……你不会还没睡醒吧?季子迟疑的问。
也不算,我刚睡着。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立刻补充道:回笼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熬夜通宵了。她轻笑道。
是熬夜通宵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