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显得像个狰狞的小恶魔。
他的褐色头发依然整齐地盘成一个发髻,目光中没有惊惧。甚至带着一点悲悯之色看着她。秦嫣手中只有半截废铁,颤微微举起来。哪怕对方不过是个侏儒,她也只举到少年的胸部。
赫连越大笑:“这小东西杀不了你啊,长清,她太矮了。要不,你低下头?”
名叫长清的少年,自进入黑狐部落就不曾低下过脖颈,此时,果然慢慢低下了。他将自己修长的脖颈,无声地裸露在秦嫣的面前,右衽棉袍的领子在他颈后显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寒风吹开秦嫣的乱发,露出她晶亮明澈的眼睛。长清陡然身上微微一颤。他以为这个小孩经历了方才如此的残杀,应该已经混乱迷茫了。可是对方分明有着还算清晰的头脑。
他立即突然抬起头,扭向赫连越,用焉旨话骂道:“赫连越!我一定杀了你!”
“你试试看!”赫连越走上前,五指狠狠插入他头发,将他整齐的发髻瞬间拧成一团褐丝,在乱风中飘飞。他一把将长清的头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响。长清的额头顿时一片血水。
“你杀啊?你杀给我看!”赫连越狂笑着将长清的头再次砸向地面。
他将长清按倒的同时,也无意间凑近了旁边那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小麻雀子似的脏小孩……
电光火石间,秦嫣拧腰蹬跳。
半截废铁怕什么,只要有一点点刃口,只要与对方的距离足够近,扎合谷训练出来的小“刀奴”,也能够在瞬间令对方封喉!赫连越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就骇然断裂在了喉咙里。庞大的身体沉重地倒下雪地,激起大片冰屑和身边黑狐族武士的惊呼。
同样与她来自扎合谷“草字圈”的矮脚一声大叫,剩下的孩子们都飞快地冲向最近的黑狐战马,去夺马逃命。
秦嫣站得最靠里面,她也想找到一匹马逃出去,可是赫连越的黑狐武士已经向着她猛扑过来,她仗着人小灵活从战圈里逃出来,好不容易攀到了一匹马的脚蹬,她紧紧拉着那脚蹬,被拖行了一段距离,才能够用足全力向上一跳,想要抓住上面的马鞍。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她在扎合谷“草字圈”的“同伴”矮脚,也爬上了这匹马。他生怕两个人的重量导致马跑不快,手用力抓住秦嫣的五指,狠狠将她掰下来,任她如同一个破碎的草袋,从马身一侧跌落到地面。而身后,黑狐武士已经先后上马,追上了过来。
秦嫣吓坏了,她还只有八岁,她哭喊起来,狂风立时将大把冰冷的雪粒子塞进她的喉咙里,使她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
她爬起来重新慌不择路地逃跑着,闷头奔跑仿佛在水中一般,压得无法呼吸。
背后马蹄得得声紧追着她不放,她越发恐惧,胸口一阵阵血腥。无论她如何加快速度,她的小短腿终究跑不过马匹长而有力的四肢……
终于,她被人小鸡儿似的凭空抓起来,四体离空。
她已经跑得虚脱了,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紧闭着眼睛以为自己会被弯刀刺穿身体,可是那抓她起来的人却将她放在马前,双腿用力一夹马腹,以娴熟的骑术,带着她冲出了黑狐部落的包围圈。
秦嫣过了好久才敢睁开眼睛,抬头看到,原来是长清。
以当时她的年龄和能力来说,莫血并没有要以她为主动手,发难赫连越的意思,她纯粹作为陪死的,进入了那次任务。只不过,赫连越将她叫到了面前。而她是那种看着不声不响很安静,一旦有了机会头脑还是比较清晰果断的姑娘。因为这次的出手,莫血将她视作灵性通开,早承圣明之光的人,此后更为用心调.教她。
黑狐部落此行,她结识了长清,也跟矮脚结下了梁子。
数年后,当她和矮脚各自成为“草字圈”公认的两大最强“刀奴”之后,他们彼此始终是仇视的,以至于在很长的时间里,莫血都不让他们共同执行任务,否则,他们两个自己就先杀个你死我活了。
长清没能逃走,被豢养他们的“牧刀人”莫血一起带回了“草字圈”。因他懂得汉字,又身有残疾没什么危害性,扎合谷的老巫留下了他。
秦嫣很快发现了长清是个博闻强记,精通诗书典籍之人,还写得一手好字。她就打算着要跟长清学写汉字。长清白日帮着老巫做些杂事,晚上也愿意教秦嫣功课,他能够记得很多中原的书籍,他用老巫的木板和烟灰默写出来,一字一句教秦嫣。
每一个刀奴,白日里要接受莫血的训练,以便使得身手矫健灵活,能在分毫之间夺人性命。还要长时间地虔诚诵读星芒圣教的《光明垂地经》,以涤荡灵魂。
为了让他们保持足够的精力接受训练,老巫给了他们一套心法,只需要每日练两个时辰,全天便能神采奕奕,不再会觉得困倦。秦嫣练下来觉得的确管用,已经练了五年多了。
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帮助她减少睡眠的法子,对于真正的轻功内力,毫无增益。秦嫣此时听翟容说要教她轻功,自然很想学。
翟容说:“想学就好,来,我将心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