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抱怨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用筷子把蛋黄分成两半,夹了喂萧云旌。
总算神清气爽的把人送出门,成靖宁也到王老夫人那里去请安,顺带回着今天一天的安排,又准备和萧祖父一起出门,计划着把明颐楼旁边的铺子买下来,开烤肉店。在做生意赚钱上,祖孙两个有说不完的话。现在明颐楼内烤肉开始试营业,市场反应良好,尤其冬天,围着火炉吃烤肉最是惬意。
解决完铺子里的事,店铺便可如约开张,不过萧祖父现在的身份不比往昔,许多事不好再露面,就交给下面的管事去做,他偶尔只是去查一查经营状况和查账。
舒太妃母子经过多方打听,总算了解了镇北侯府的状况,原来成靖宁是个不能生的,求医问药这么久,依旧没有动静,而萧云旌又是个痴情种子不肯纳妾生子,如此一来,更肯定了让他认祖归宗的念头。合计完过后,母子二人打探清楚他上下朝的必经路线,准备在路上堵人。
有萧老爷子和王老夫人在,镇北侯府是进不去了,尤其他们会提起当年的往事,单独见萧云旌,便显得更有把握,当年的所有事情,他并没经历过,知道的一切也只是别人的转述。
舒太妃六十有四,但精神矍铄,在粤西过了三十年苦日子越发的老而弥坚,和将门之后的王老夫人相比不逞多让。在天香楼雅间坐了许久,仍不见人来,天快黑了,母子二人还没用晚膳,先点了榜上十个名菜填肚子。
粤西战火越烧越猛,今上因此多留了萧云旌一阵,让他和一帮老将商议退敌良策。诸人打西北两地的多,对西南那边的地形不甚熟悉,这种时候更不好下决断或是瞎指挥,赵澈也只得让理国公世子因地制宜随机应变,后方的粮草等,保证不会空缺。
深秋的黄昏风很冷,想到成靖宁说要等他一起吃烤肉,不知不觉间越发频繁的挥动马鞭。现在路上行人不多,可放开了跑。
坐骑被突然窜出的人吓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萧云旌安抚好受惊的马后便听那人说道:“萧侯爷,我家两位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京城里有营业到亥时的酒楼,他抬头看天香楼二楼,已上了灯火。“鸿门宴吗?”京城里用这种法子请客的人不多,尤其知道他不怎么近人情的那些更不会如此。思来想去,只有那一家子了。
小厮一阵讪笑,说:“哪里,侯爷说笑了。我家主子没有恶意,只想和侯爷说说话,叙叙旧而已。”
萧云旌本不欲多理赵钦和舒太妃,不过好久没见过了,突然想去会一会,看他们的脸皮,有没有比京城的城墙更厚,或者比之更甚。“萧生,你先回府,告诉祖父祖母和夫人,说我不回去吃了,在外应酬。”
萧生老实听话,知道自家主子不会轻易被算计,便也放心的让他去,道:“属下这就回去,不知侯爷几时回府?”
“一个时辰之后吧,让靖宁给我留一些肉和菜,说不定外面吃不饱。”萧云旌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迎出来的伙计,跟随那名小厮上楼。走过灯火通明的走道,小厮停在“国色天香”的雅间前,推开了门。
萧云旌止步打量,天香楼最高档豪华的雅间,非一般官家包得起。迈步入内,就见舒太妃母子二人,双目含泪,仿若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那般激动,先后扑上来,握住他一双粗粝的手,声泪俱下地道:“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愿来见我这个老婆子。”
萧云旌似笑非笑的盯着脸上开始沟壑纵横的舒太妃,抽出手来道:“您都派人半路拦我了,岂有不来之理?”
赵钦以袖拭泪,见他生得这般好,很是欣慰,叹息道:“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为父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只有这么小。”双手比划了一番,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我姓萧,不姓赵,名义上的父亲早死了。”萧云旌难得一笑,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他已和太平郡王府彻底断绝关系,现在说任何血浓于水的话,都是对过去一切的嘲讽。
舒太妃闻言就是一阵轻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不管怎样,王爷终究是你亲生父亲,血缘至亲,哪能割舍得了?别再说那些晦气话了。”
“既然割舍不掉,当年为何要用我换银子?”进门后他就后悔了,和这对母子说话,纯粹就是恶心自己,现在看来,他还真是自找罪受。
“唉,当年的事说来话长,坐下慢慢说吧。你才下朝,想必是饿了,先用一些东西填肚子吧。”赵钦的语气,颇觉往事不堪回首,难以启齿,但内里有天大的误会,今天不得不说清楚。
既来之则安之,他已自虐了个开头,决定继续听下去,每多听一个字,恨意便加深一分,就越提醒他,要为亡母报仇。“天鹅燕窝,猴头熊掌,海参鲍鱼,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全都点齐了,天香楼的菜出了名的贵,我母亲的嫁妆,以及当年用我换的那笔钱,还没有花完吧?”萧云旌问道。
提起钱财一事,舒太妃和赵钦都愣了愣,一人伤感道:“今天咱们是咱们祖孙三代团圆的日子,须得隆重些,所以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