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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子祥用烂瓜死死地堵住梁平的嘴,呈糜状的瓜瓤,和汁液,尽数淌进了他的嘴里,原本虚弱的梁平突然感到一阵窒息感,正在大口喘气的他,正需要空气的他,突然感到就要死掉了,梁平用尽自己仅剩的全部力气,去掰开那只看似瘦弱却力大无穷的手掌,可不管自己怎样拉扯,对方都纹丝不动,无论他怎样来回别过头去,那块烂瓜都一直封住自己的嘴。
闻子祥狰狞地笑着,看着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笑得更开心,“不要反抗!”他冲梁平呵斥到,“张开嘴,大口咀嚼吧,这正是你现在需要的,你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别拒绝它。”
但梁平完全没有去认真听闻子祥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流沙中沉浮,随后,像是突然天降甘霖,汁液的甜香将那被紧绷的神经所束缚的味蕾一下子冲开,一股前所未有的清爽涌进喉咙,滋润着他那干裂的嘴唇,肿胀的舌苔。
梁平再也经受不住这种诱惑,双手不去推搡闻子祥,而是干脆抱起那块烂瓜,拼命地向嘴里送,并大口吮吸着,“稀溜溜。。。。。。”
原本眼看就要滴落在地上的汁水被梁平手忙脚乱地接住,不管多么脏污,直接捧到嘴边,来者不拒地一饮而尽。
这种味道,使他想起了身在雷罡山时曾吃过的瓜果,不比那些尝起来更享受,但却有种发自内心的渴求。梁平的嘴不断张合,那块本就不大的瓜转眼间就要全被吃掉。
闻子祥嘿嘿笑着,看到梁平的反应,他松开了手,才顾得上嫌弃掌心的粘稠感。闻子祥的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仔细地翻来覆去擦着手,待到擦净,闻子祥将那块手帕拋到趴在地上的梁平身体上,落在了梁平腰间。
然后,闻子祥嘴唇轻蔑地咧了一下,一脚踢在手帕上,毫无防备的梁平被这一下踹着滑出了好远,再次到了宿花臣脚下。烂瓜,在现在的梁平手里,只剩下一块瓜皮,但梁平还是不肯放手,依旧啃咬着。
宿花臣望着他的样子,心疼不已,但无动于衷。接着,梁平就挨了闻子祥那一脚,身体翻滚间,无力的双手没有抓住瓜皮,它丢失了,使梁平如同疯了一样,满地找它,但他没摸到瓜皮,却幸运地摸到了其余的一些别的食物,几个柿子,一把菜叶。梁平抓起它们,死命地吞咽着。
“吃吧,吃吧,都吃掉。”
闻子祥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样的笑容,看似平常,但总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闻子祥甚是满意,也有空低下头,把玩起那柄剑来。
他看着手中的这柄泛着青光的长剑,凛冽的剑锋不同于那简朴的手柄上的花纹,让人乍看时就能体会到它的不平凡,剑锋沿着剑身的两边,规规矩矩地从吞口处延伸而上。冰冷,平静,可闻子祥总感觉只要自己的手一旦搭上它,就会像被一条正在假寐的獒犬给咬上一口。
“是把好剑,料子不错,只可惜打造它的工匠没能掌握好火候,使它蒙尘了。”闻子祥只是用手在剑身上简单一摸,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还给你罢,它还不足以让我动什么念头。”
说着,那柄剑就这样自闻子祥手中飞出,“噌”的一声,插在梁平身旁,嗡嗡作响。梁平此时吃得已经够多了,只是这许多天的挨饿,让他的身体凭本能地往嘴里不断塞着,直到听到清脆的剑鸣,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顺着声音,他望去,见了那青锋,眼中迸发出闪亮的光芒,他干脆扔掉手中的食物,跪着身子,顾不上起来,直接向它扑过去,紧紧抱住,嘴里唔啊唔啊地不知在说什么。突然,他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闻子祥不知何时又站到了梁平身后,手掌还保持着砍的姿势,瞧着不省人事的这个疯男人,眼中有着玩味。“看来你真的是很珍惜这把剑。”
他终于肯正视起梁平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但转瞬即逝。
“那就太好了!”他的面庞上又突然兴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花臣。”闻子祥头也不回,叫了自己徒弟一句。
“师父,我在。”
“跟我来!”
短短的三个字,令正低眉颔首回应的梁平怔了些许,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发现师父已经提着梁平的身子,飘然而起,脚尖轻点瓦片,朝着夜色中的某个方向,就要隐进黑暗里。容不得宿花臣多想,他赶忙加快脚步,赶上师父,同时心里也想着师父究竟是作什么打算。
入夜还不算太晚,但今次的村子里显然比往日安静了许多,灯火也稀了不少,尽管有一些突然亮起,也迅速熄灭了。一边追上师父,宿花臣一边四处张望着这个“过去的村子”想要记住自己看到的一切,因为担心再也看不到了,他记忆中它最初的模样。
在不知不觉中,师父停下了。宿花臣跟着前者落了地,首先感到的,是一丝凉意,使穿着有些单薄的他打了个寒战,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片潭水,那是一片幽静的潭,在有着暗月的夜,更是让人觉得深不见底。
宿花臣呆呆地望着这汪潭水,想起了很多事。这口潭,似乎刚刚出现不久,但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埋葬了太多的东西:雨花石矿、破旧的矿车、磨得发亮的镐头、一众平凡的当地的灵魂,而且,还有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