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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丈许高,缭绕着土黄色气息的大碑,此时被他托住并举起,越过头顶,毫无花哨地,镇压向兰花芯处的谢玹。但那碑的下方,原本应该是碑座的地方,仍旧是模模糊糊一片,反倒像是一块石板就这样扎根在空中,不辨界限。
在厉戎的头顶,伤口因为他的大幅度动作而裂开,慢慢流淌下来,顺着他的额头,淌过眼角,最后甚至流进了他的眼里。那红色在一瞬间便被泪水摊开,沾染了整个眼眸,伴随着口中的嘶吼,那种感觉,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眼前的阻隔,都不算什么,无论多可怕,他都能够一往无前。
谢玹的衣袂在鼓荡,面对着厉戎燎燎的攻势,她不为所动,一如既往地淡定从容,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因此她的眼睛也并没有睁开,去正眼看他,仿佛已经超脱世外,与厉戎已不在一个层次。
只是,厉戎并不知道,谢玹其实是能够看到发生的一切的,在她的身体里,谢玹的魂魄在其内的空间中漂浮着,能够望穿体表,观察着外界的风吹草动。如今的她似乎已经不必刻意地去管高空中那朵巨大的兰花,只是任由自己的躯壳加持操控。
在她的眼里,依旧喷薄着源气劲的白光,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于是厉戎的动作,也在她面前变得极度缓慢。背负着双手,她俯身而立,看着对方的行为,像是玩味欣赏孩童的打闹。厉戎身上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本应该瞬间就结束的动作,硬生生地被拉成了仿佛一个纪元那般久远。
厉戎脸上的狂躁被定格,看起来似乎有些滑稽。但谢玹没有笑,内心在这一刻起了波澜,如同叶怀笙一样,她似乎也被厉戎的这份勇敢震惊到了,心中泛起难以置信的颓败感,她想不出,为何自己拥有了压倒性的实力,内心如今却仍然会这样被轻易动摇。她不解,也不愿去相信,事实会是这样。愈努力去压下心中的这份异样,它就愈加笼罩在自己的心头,谢玹的眼睛甚至不敢再继续去直视厉戎,那双眸子里的猩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在这份破釜沉舟的勇敢面前,是多么地渺小。
“只不过,不论你怎样挣扎,也很快就要消失了。”
谢玹似乎只能这样在心中安慰自己。但等她收回源气劲的力量,脱离那种空灵的境地,发现外面的世界竟也在这一时刻继续静止着。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在谢玹灵魂的身畔,一道女性的声音淡淡响起:“你让这份力量再现世间了,很好。”
她因惊讶而霍地偏过身,下意识地往一边退了几步,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稳重,踉踉跄跄地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谢玹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虚影。那是一个身着藏色长衫的女性,不施粉黛,却比自己所见过的所有女人气质都更出众。
藏色长衫的袖口绘着细小的兰花图案,如同开在对方身上。她的头发随意披散着,白皙的脸蛋自黑瀑中浮现,并不算多么倾国倾城,但乍看间却让同为女人的谢玹都挪不开视线。
面对谢玹如此紧张的反应,那女人不置可否,说话的同时,眼睛却望向外界的厉戎,眼中满是心疼与赞赏。她一字一句道出,说得很缓慢,像是老师在点评自己学生的优缺点。
“可是,你光有这份力量,是不够的,你缺少的是相对应的那份心境,或者说,没有那种心境,是无法将这份力量发挥到极致的,所谓的禁忌法门,也只是一个幻想罢了。”
“你。。。你究竟是。。。。。。”
轻轻嗤笑一声,那女人将脸转向谢玹。
“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害你的,只是来帮助你悬崖勒马,避免误入歧途。”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收手,他们这些人才应当受到惩处。那女人听了,轻轻摇头,温柔的目光直直看向她,里面是一泓清澈,没有谎言与躲闪:“你是我的后人,我不愿看到你害了自己,开启这份力量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古往今来,滚滚岁月中,也只有屈指可数的谮法现身世间,除了极少数的一两种,都是以殒命为代价,换来巨大的力量,因此当年,就连我,也是没有完全让头顶这朵花绽开。”
似乎一旦回忆起那段经历,让看上去如此沉稳的她内心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在那朵兰花开放的那一瞬,我才意识到,即使拥有的力量再强大,如果不用在正途,也是没有意义的。”
她说着,身子飘忽间,离谢玹更近了,那些话也被她听得更为清晰:“因此我宋兰香选择活下来,并把我这份力量传承下去,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朵花再绽放的那一刻,能够警醒世人,并且让哪怕只有一颗心大彻大悟。而我的这份意念,就是留待去唤醒迷途之人,告诉他们,这朵灭世的青兰,永远都存在着,并且扎根于人们的心里。”
她轻轻一叹,似乎是了却了自己的一份心愿。
“我的孩子,你要记住,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内心的强大,不在乎他有多么健壮的身躯。现在,是该让一切结束了。”
“不,我不要,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是你们这些欲加害于我与我乖孙儿的人所使出的阴谋诡计,我不信!”
听了这,宋兰香只是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双臂张开,她将谢玹拥入怀中。在这一刻,谢玹感到自己与外界的联系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