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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将仍旧插在地上的那柄剑留在了身后，手中就只握着几尺长的光芒，缓步向幽语逼近。在他的脸上，干涸的血将鬓角的头发粘在一起，紧贴在太阳穴上，睫毛上的尘土，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晃动，不肯轻易松开紧抱着的双手。

艾文将那光芒倒拖而行，像是比之前的剑更为锋利，它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幽语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是在欣赏对方脸上的那种勇气。

“修出了剑的魂魄么，果然，你们都是些天赋卓绝的人，只是。。。为了玉家做到这种地步，有些可惜了。”

“也罢，”幽语叹了一口气，将右手伸向背后，“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也用剑来和你打。”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等幽语的手再次拿至身前，他的掌心里，已经多了一束与艾文手上相似的光芒。也直到这时候，艾文才注意到，幽语的背后，居然一直背着一把剑，只不过那把剑不是实体，也是一道光芒，是剑的魂魄，贴在幽语的背后，起初令人难以察觉，但其锋芒毕露的时候，任何人也忽略不了它那种灼灼的光华。

这必是一把无上的宝剑，曾陪幽语纵横旧古时代。但不知为何，它已丢失了它的身体，只是以魂魄状态，和幽语沉睡至今。对方持着它，剑尖呈上挑状，指向艾文。

幽语显得很平静，周身的波动都收敛起来，如将要捕猎之前蓄势待发的豹子，似乎内心里十分期待。

“来吧，年轻人，拿起你的剑。”

幽语话音落下，内心仍在颤抖的艾文，手臂居然不由自主地抬起，掌心里的光芒，同他遥遥对峙。

“居然能见到修剑到如此地步的后辈。”幽语的话里满是欣慰感，“但貌似你身上有些东西跟我想的不一样。”

艾文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手，提剑向前冲去，用大开大合的招式，斩向幽语。那两道光芒，就这么轰然相撞，虚无的魂魄之身，竟比钢铁还要坚韧，发出清脆的鸣响。

双剑保持交叉的动作，相碰处荡开强劲的涟漪，卷得这方天地都不安宁。头顶上的气流翻涌，淡淡的黑烟鼓荡，搅起风云阵阵，阴霾笼罩了四周。云雾里，雷声阵阵，天地都在为他们呐喊。

渐渐地，雨水落下，在有些微凉的雨中，艾文再次挥剑。

“叮叮当当。。。。。。”

两人在瞬间便过了许多招，幽语都轻松地一一接下，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嘲讽，从一开始就是一脸严肃，仿佛此时同他对阵的艾文是一位值得他去尊敬的绝世高手。

艾文变换进攻方式，后退一步，手中剑由下至上挑起，带出一道炫目的剑气。这道弧状的光芒突兀地出现在幽语面前，将他脑后马尾的发梢都吹拂起来。幽语手中剑向后收回几寸，随之猛地点出，那道剑气破碎成光点，衬着幽语手中利剑般的光芒，继续挺近。

“当！”地一声，两柄剑的剑尖对碰在一起，相互僵持住。二人的身影也跟着停滞了，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止了流动，只能见到艾文小臂上鼓动的青筋，他的双眼注视着幽语，额头上慢慢渗出汗水，同天空中的雨水混在一起，不辨你我。

只有明眼人才能够看出，二人在这短短的片刻，战斗究竟是到了一种多么激烈的程度，二人手中光芒所凝聚出的长剑的剑尖，抵在一起，瞬息间就不知道抖动了多少次，交手了多少回合，只不过，那种频率太快，已超出了普通人肉眼所能分辨的程度。

下一刻，幽语震开艾文手中剑，突进至他身前，右臂平举，直指对方眉心。在离艾文面门不足一寸的地方，那光芒停下了，他的双眼盯着闪烁在自己面前的那宽越三指的剑锋，汗如雨下，身体因为过度的惊骇，一时间难以移动丝毫。艾文的胸口在剧烈起伏，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

自己。。。输了?

“啊啊啊，不可能！！！”

他大吼起来，重新提起剑，格挡开幽语的武器，正准备向对方刺去。现在的他，内心已慌乱了，失了一名剑客应有的分寸，只剩满腔的不甘。

幽语没有做出大幅度的动作，面对来势汹汹的艾文，他将右手中的剑换至左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借力打力，向身后一带，顺势夺过了他手里的光芒。

艾文的剑在幽语掌心里翻转一圈，被他持着，向前迈出一步，一个闪烁间，他贴身停在艾文面前。须臾，待幽语松开手，那道光芒，已经稳稳地插进了艾文的胸膛。

“唔。。。。。。”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处传来一阵冰凉，虽不甚疼痛，却正迅速蔓延向全身。

“果然，和我所疑惑的一样，原来你走了这条路。”

他看到，艾文胸膛，那被光芒刺入的地方，居然没有一滴血流出，仿佛它就是艾文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与其融为了一体，连伤口都没有。

顺着幽语脸所朝向的位置，艾文低下头，也看到了这一幕。

“这。。。怎么会这样，可。。。为何我会觉得快要死了一般。。。。。。”

“看来你的内心有心结啊，是跟这把剑有关吧。”

幽语的话一出，听进艾文耳中，令他的大脑一阵嗡鸣，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眼前浮现出十几年前的旧事。他记起，在许多年前，那兰的一片草地上，曾有一个青年，像幽语一样，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