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恨天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自己不久后在火海中挣扎的场景,他越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场景就越清晰。在下方的欢呼声达到**的时候,石台顶上坐着的那个女人,站起身,抬手冲下方的人群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他们安静。
对这个女人的相貌,梁平也看的更清楚了一些。并且,当她一开口,梁平就断定,她便是昨晚躲在通道后未露面的那个人。只是令梁平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部落里,位高权重的,貌似都是女人。
待下方鼎沸的人声慢慢平静,那站在石台最高处的女子,开始了祭祀之前的讣告和演说。
“我亲爱的同胞们,千百年来,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可谁又知道,虽然同属十乱山,但这里并不是我们的故土。。。。。。”
她的嗓音,尽管纤细,但富有磁性,有穿透力,以至于整个广场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到,有种自然的威严蕴含其中。循着她的声音,梁平开始留意起对方的面容来。那女子的脸有些许苍白,失了血色,为其平添了几分衰老。她的身材瘦高,比起疤脸女人还要高上一些,仔细打量,居然还有几分姿色,只不过被这份颓唐所掩盖了。
“。。。。。。我们曾经所追随的神明,在旧古时代为了保护她的子民而远去了,但这数万年来,我们仍旧在她的指引下活着,日复一日,坚守着她的意志。神在另一片遥远的土地上注视着我们,今天,仅以这两个外乡人的灵魂,将我们的虔诚和尊敬,献给无上的神明。。。。。。”
她正慷慨激昂地说着,琅恨天听到这,不禁火冒三丈,直接就是破口大骂:”啊呸!你们信奉的是什么狗屁的神明,竟然要用无辜人的血肉来表达你们所谓的崇敬,你们这叫草菅人命!”
广场上原本就很寂静,琅恨天的这番话,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在短暂的静默之后,下方的人们爆发出一阵阵讨伐声,变得群情激奋起来,纷纷要求立即烧死这二人。梁平没有呵斥琅恨天,任由他折腾,而梁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目光在四下人群里来回扫视。
“难道她。。。。。。不在乎这小子的死活了么?”
突然,梁平发现了一处细节,在人群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地振臂高呼处死自己二人,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分散开混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地淡淡望着这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高台上那个女人眉头只微微一皱,心下思量,继续出声稳定住局面:“乳臭未干的小子,口出妄言诋毁神明,你已经得罪了神,就等着你的灵魂被神明惩罚,永世不得超生吧!”
“哼,老女人,你少在这妖言惑众,我原以为,神明只喜欢虔诚的灵魂,应当唾弃我这样的人才对,我觉得拿你来献祭最好不过了!”
“住口,外乡人!能够前去服侍神明,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去你老母的荣幸!老女人,我们外来人没偷没抢,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对待!”琅恨天听到这,彻底爆发了,“你究竟残害了多少外来人的性命!”
“你们这些外乡人都是渣滓,非我族者,其命当诛!”
“我看你这老女人肯定是受了不知哪个外来人的气,才会这么痛恨我们!”
琅恨天这一句不过是因为愤怒所说的气话,可对于那高台上的女人来说,就如一把利刃,猛然间刺入胸膛一般,令她的身子都是仄歪了一下,若不是那名疤脸女人搀扶着,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琅恨天背对她,自然看不见,但是梁平却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看得清清楚楚,也是吃了一惊。此时此刻,他真想回头称赞琅恨天一句:“他娘的,说得太好了!”然而由于脖子也被铁箍锁住,在这种情形下,他放弃了那种无聊的举动,转而在心里思考起这其中的联系来。在梁平的心里,似乎已经对一些事情明了了。
“百花姐,你怎样了,还好吗!”
但对方并没有立即回应她,似乎还在恍惚之中。见到对方这样,那疤脸女人当机立断,转过头,将手抬起,就要对下方的护卫们下令。
“不,幽凰,先不要这么急着动手。”
那被称为幽凰的疤脸女人脸色一片凝重,用口形对她交流了几个字。那女人听了,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幽凰用口形只说了四个字:“迟则生变。”
随着幽凰的手重重挥下,下方持着火把的护卫们得令,转身将火把冲琅恨天二人脚下的木柴扔了过去。在火把落上木柴的那一刻,火苗以极快的速度燃起,烈日当空,火借风势,被炙烤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仅仅几个呼吸之间,琅恨天浑身都湿透了。炙热的火苗,使得眼前的空气都有些扭曲了,琅恨天看着远处略显模糊的景象,还以为自己正在渐渐远离尘世。
“小天,振作点,保持清醒!”梁平冲琅恨天大吼到,虽然他自己苍老的身体也力不从心。就在火苗着起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人们沸腾了,大呼过瘾,而之前混在其中神色淡漠的人们,脸色却愈显不快。极少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昨天袭击琅恨天的那个大汉也赫然在列,隐在人堆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居然愤怒地咬起牙关来,在那些极少注意到大汉的人里,就有幽凰。
从她下令后,目光就一直在人群里来回晃动,没有松懈,终于,也让她发现了包括那大汉在内的一些蠢蠢欲动着的不安分子。天上的云开始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