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位,百利无害。”
这套说辞看似在情在理,但又有漏洞,殿下与勋贵子弟已多结好,何必再通过御林?殿下本就经营了一个圈子,里面都是权贵,御林之中虽是勋贵子,但多年幼,又良莠不齐,无可为大事,殿下又何必花这个功夫。李君羡总觉得殿下是心有成算的,却总摸不透她究竟想做什么。总不致真想逼宫吧?平日也未见殿下与诸王往来,她没道理去逼宫。
李君羡想来想去,也只能说是殿下另有处置,应下了:“臣有旧友,多居显职,御林之事,需暗中进行,小心为上,少说得五年才能渗透其半数。”他本就是守宫门的,御林中自不乏熟人。
“无妨,公自行决断便可。”高阳也不急,没什么事是可一蹴而就的,现在她只求稳,不但李君羡,其他各处亦然。
李君羡闻言,更觉殿下有计划,且不在近期。又一想,照往常的见闻与自己的感受来看,殿下也不是无知擅动的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需培养,高阳往日所为,皆是稳重,李君羡是相信她的,加上士为知己者死,他全家命是人家救的,本就该报答。
“遵殿下命。”
说完了这一件,高阳便与他说起他几个儿孙了,要出仕,从文从武,都要有个章程才好,李君羡的官位可荫三子,长子本就已出仕,次子与三子也都有了职位,不过都不大要紧,李君羡离中枢久了,一时半会儿也图不到什么好位。
高阳便问了他各子性情与所长,想了想,便有数了,趁年前衙署封印之前将他们重新荐去更为适合的地方。
☆、第六十三章
《本纪第三高宗皇帝》载:“初,王皇后无子,淑妃有宠,后以哀太子素节为子,素节亲淑妃而远后,后愈艰难。上之为太子,入侍太宗,见武氏而悦之。太宗崩,武氏为高阳长公主所奉。公主爱武氏,奉之甚用心,与其游于翠微,阴私为后所破。后阴劝上,内武氏于后宫,上意动,登主之门而见武氏,是夜,未经主而召武氏为婕妤,安置蓬莱宫。主勃然而怒,闭门多日,上与主之隙由此生。
武氏巧慧,擅权数,初事后以卑辞,后重之,数于上前称其美,上愈加爱重武氏,未几,拜昭仪。武氏宠渐盛而后及淑妃皆衰,后怒,以阴私要挟,为武氏反将,上厌之甚,以后与淑妃之语皆为妒,独信武氏。
武氏伺后所不敬者而结交之,有得赏赐,必散于诸人,由是,后渐失人心,武氏声望日隆。后与淑妃每有异动,必有人密告昭仪,昭仪皆告于上。
后宠虽衰,然上未有废之意。会昭仪生皇子弘,后与母柳氏行厌胜之术于后宫,诅昭仪与皇子。因行不密而为人所知,上闻之,大怒曰:‘后欲杀吾子!’禁后之足于立政殿不使之出。
后急如火燎,置酒馔与昭仪,欲和解,会逢素节于蓬莱殿与皇子弘作耍,误食之,毙命!”
此时已是永徽四年春,太子在蓬莱殿误食皇后送来的酒馔而死。皇帝快要被皇后气死了,这般没有仁心,怎配为后!前两年,外夷屡有犯,皇帝召李世勣,又提拔梁建方等,大破外夷,渐在朝中有威信。内有美人佳儿,外有良臣与君威,皇帝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妙。
奈何皇后这毒妇,总不令他安稳!
皇帝下定决心要废后,此事涉及储君性命,已不能善了,皇后母舅柳奭罢中书令,贬做戎州刺史,拟废后。
正应了那句万事开头难的话。过了起初那两年,打开了局面,行事便容易得多,高阳卧于榻上,静静地听着帘子外的长史回报朝上诸臣之言。
“王德俭与李义府熟识了么?”高阳揉了揉太阳穴,问。李义府最擅曲意逢迎,通言辞之利,又不容于长孙无忌,这事让他来做最是妥当,趁此,也可将他拉拢过来。
长史道:“王德俭初为中书舍人,与其他几位舍人皆交好,李舍人亦不例外。”
高阳点了下头:“还有许敬宗,孤之意,他已知否?”“许尚书已知殿下之意,他回与殿下,昭仪亦是此意。”
听到昭仪二字,高阳呼吸一顿,合了眼,满面疲惫。
长史未察,他疑惑道:“殿下欲以昭仪为后,然欲立新后,必先废后,王后未废,若无忌大人力保王后如何?”毕竟,太子之死非王皇后本意。
高阳弯了弯唇:“长孙无忌保不住她。”
长史应诺而出。
竹君捧上蜜茶来,高阳叹了口气,道:“她的手段,真是让我害怕。”
她知道皇后,胆小如鼠,其蠢如猪,不敢下毒的,只能是阿武嫁祸。一箭双雕之策,太子之位空悬,待她为后,弘便是嫡子,东宫一并到手。
可是,太子何辜,竟做了亡魂,稚子之血染红的功成名就,她怕不怕?
这两年,殿下很少提起武昭仪,每有说起,也多夹在朝廷之事中,这一回单独说起,却是害怕。竹君只能劝:“昭仪处在那个位置,也是身不由己吧。”
高阳笑了笑:“又是别无选择?”
竹君默然,高阳也没再说什么,望了眼窗外,草长莺飞,这是永徽四年的春日,她上一世就死于这个时候。高阳闭了眼,侧身睡了过去。
竹君见此,便默默地合上了窗,殿下夜间总难入眠,整夜整夜的在庭院中长坐徘徊,在榻上翻来覆去。白日能睡一些也是好的。可惜,还是睡不久,不过半个时辰,高阳便醒了过来。
她如梦初醒,急急地喊道:“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