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哪里还有什么闲杂人等呢?张恩珠很清楚,这御前女官的话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换做平时, 谁敢如此针对她堂堂王妃?但现在自己只是个来做客的,这丫头身上又担着皇命,她还真不好发作,心里快速权衡一下,只好对自己的丫鬟司琴说,“去院外候着吧,等会儿若是什么事,本王妃再召你便是。”
司琴只好应了声是,退去了院外。
然而丫鬟走了,张恩珠却一副根本不打算离开的模样,依然安坐在那里,静瑶不想给她机会,便又道:“这里面人手充足,王妃还是去外头歇着吧。”
她有心防着张恩珠,张恩珠岂会察觉不到?加之也是不放心她,便说:“姑娘一路从宫中赶过来,想必也是累了,不如你出去歇一歇?”
这便是也要把自己支开的意思了,静瑶笑容不减的拒绝:“多谢王妃关怀,奴婢是宫人,不怕疲累,况且还担负着皇命,务必要亲自守着安康王妃,确保她们母子平安才是。”
张恩珠见她不听劝,心里一时忍不住厌烦,笑容也敛去了几分,吓唬她道:“姑娘尽心,我们都明白,只是女人生子场面实在血腥,我怕你一时承受不了,可千万别晕过去啊!”
静瑶心间冷笑,反过来劝她,“多谢王妃挂心,其实做奴才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奴婢还不至于如此胆小。倒是您,听说王妃一向身子弱,待会儿血腥气重,千万别冲撞了您才好啊。”
产床上的邱氏听见了这话,也跟着劝张恩珠,“五嫂身体不好,还是去外面歇息吧,屋里有这么多人,唐嬷嬷同李御侍也在,您可放心。”
言外之意,是要留下静瑶,请她出去,所以还是静瑶胜了。
其实张恩珠也明白,她与邱氏不过是妯娌,从前又未有多亲厚,此时忽然太过殷切,恐遭怀疑,只好先应了下来,跟邱氏说:“那我就先去外面等,你别着急,定能平安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邱氏又感激的道了声谢,张恩珠便出去了。
她一走,静瑶隐约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能松懈,她自己没生过孩子,也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别人生,倘若果真血腥,自己也要勉力撑住才是。
还有,倘若张恩珠果然有所图谋,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得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叫邱氏母子有什么闪失。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邱氏的阵痛越来越强烈,如此也证明孩子很快就要降生,产房中众人都愈加忙碌起来,静瑶没有经验,稳婆也不敢差使她做什么,她便陪在邱氏身边,尽量鼓励她。
从前只听过生孩子很痛,但静瑶从没亲眼见过谁生,这一次总算是长了见识。
邱氏起先还能撑得住,勉强维持镇定,到了后来,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一旦阵痛来临,只管大声嘶吼,静瑶在旁看的也是胆战心惊。
那个叫滕姑的稳婆不曾说什么,倒是唐嬷嬷急了,连连劝她道:“王妃一定忍一忍才好,现在喊叫对生产一点帮助没有,反而会叫你提前耗光力气,很是危险,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邱氏也不过才十七岁,以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受过这份疼?加之想到夫君又远隔千里,顿时委屈的不行,竟哭了起来,哽咽道:“真的好痛,我会不会痛死?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我们王爷了……”
唐嬷嬷也是宫人,话总不能说的太重,且还要观察她的状况,而邱氏身边的丫鬟嬷嬷也没有顶用的,除了给她擦泪,半点都帮不上忙,静瑶见状赶紧劝道:“王妃别哭,方才嬷嬷都说了,古往今来那么多生孩子的,还没有人会痛死呢,您吉人天相,一定会把小世子平安生出来的!”
说着她咬了咬牙编了个谎话,道:“其实昨儿个奴婢还听陛下提过,说安康王爷的差事办的顺利,预计很快就能启程回来了,您现在把小世子生出来,没准不用满月,王爷就能回京了,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团聚,该多圆满哪!”
她给邱氏描绘了副很美的画面,邱氏跟着想了一下,分散了些注意力,似乎没那么疼了,又跟她确认道,“御侍没有骗我?王爷真的要回来了?”
静瑶给她肯定,“正是,所以您现在千万要听嬷嬷的话,不要再喊叫,省下力气等会儿迎接小世子,好吗?”
邱氏想点头,可是一阵疼痛袭来,又忍不住流了泪,跟静瑶抽泣道:“我也不想喊,可是我忍不住,实在太疼了……”
这是真心疼啊,眼见她哭得这样,静瑶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攥了起来,想了想,伸出自己的手交到邱氏手中,道:“那您也别喊,换个方法,攥我的手吧,疼得厉害就使劲攥,比喊叫强。”说着又宽她的心:“您放心,奴婢既是奉了太后与皇上的旨意,就一定在这儿陪着您。”
身边的丫鬟婆子没人有主见,这会儿静瑶站出来,就给了邱氏莫大的力量,邱氏点了点头,马上握住她的手,等到阵痛再度袭来的时候,终于不再喊叫了。
说实话静瑶的手有点疼,不过料想跟生孩子的痛比起来,这都是微不足道的,静瑶就这么陪着邱氏,熬过一次又一次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