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你白日里好好歇一歇,今晚,朕过来用膳。”
用膳还用得着当悄悄话来说么,静瑶当然明白他背后的意思,红云当即又漫上了脸,瞧上去十分诱人。
他食髓知味,趁还清醒着,赶忙登上了御辇。等他坐稳,车辕就起行了。
眼看御驾渐行渐远,静瑶趁时间还不晚,赶紧去了福宁宫,昨夜晋位侍寝,今日如若不去拜见太后,那以后可有她好受的。
她路上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去到福宁宫时,里面请安的嫔妃才刚散,在福宁宫外与她碰了个正着。
自昨日午后降旨到现在,时候已经不短了,消息早已传遍后宫,是以此时一碰面,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虽都为宫妃,但她与别人都不同,别人的封号是太后给的,而她的册封诏书却是皇帝亲手所写;别人入宫这么久,连单独同皇帝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却已经率先承了幸……静瑶自己也清楚,这些事,无一不叫她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所以此时她们用极不友善的目光来看自己,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现在已是贵仪,淑妃不在此处,并不需向别人行礼,而眼前一众妃嫔中,除过徐婉仪,邹淑容与她平级,其余位份都低于她,反而要跟她施礼。
大多数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毕竟当初众人一起选秀,她还是位份最低的美人,甚至一度沦为了宫女子,谁知现在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仅次于妃位的贵仪。
邹淑容主动跟她打招呼,“昨日傍晚听到你晋位的消息,现在才见到人,这会儿跟你道声贺还不晚吧,恭喜了,李贵仪。”
她微笑谢道:“淑容娘娘客气了。”
一旁的徐婉仪忽然笑出声来,“李贵仪,邹淑容现如今与你同级,你大可不必这么客气。放眼这后宫,你如今可算独一份的,从昨日到现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入主棠梨宫了,上回咱们见面,你还在太后跟前奉茶,不过几天的功夫,你已经扶摇直上了,可真是不容小觑。”
言语中尽显轻蔑之意,明显在嘲讽她以前宫人的身份,而一旁的女子们虽不说话,也跟着徐婉仪的模怪样的掩唇笑了起来。
身后的春萍与宵雨都替她生气,然连太后的面都还没见着,静瑶可没空跟她们废话,也微微一笑,简短回道:“多谢徐婉仪的夸奖,改日有空,一定邀各位去棠梨宫坐坐,今日我是来跟太后请安的,就先不听你们闲话了,改日再聊。”
说着不再逗留,径直进到福宁宫中。
这般淡定可不像是个才晋封的新人,且从前明明就是个宫女,上回见面时还给她们奉茶来着,今日居然就敢这么说话了,徐婉仪不由得眉间一凝,正要发难,忽然被邹淑容一拦,邹淑容瞅瞅身后的垂花门,给她使眼色,这可是在福宁宫门外,一举一动都逃不了太后的眼。
徐婉仪只好暂且将不忿压下,遥遥的瞪了一眼静瑶的背影,怏怏的随着众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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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瑶进了院门,照规矩先请人通传,在门外候了一会儿,等得了允许,才迈进了正殿。
进来后二话不说,先恭敬给太后行了大礼,“奴婢给太后请安。”
太后其实也一直在等她,此时或许是见她神色恭敬,且依然还自称奴婢,或许也是因为殿中还有旁人在,没有过分为难,直接允她道:“起来吧。”
她谢了恩,却不敢就此松懈,又给一旁的人行礼,“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也在此处,她刚才进门时就瞧见了,品级在她之上,她该行礼问安。
太后都没说什么,淑妃又岂敢擅自造次,便也跟着道:“李贵仪免礼。”
她谢过淑妃,垂首向太后道:“奴婢来晚了,请太后降罪。”
太后现在有更关心的事,并不在意她比别人来得迟,张嘴就问,“陛下昨夜歇在你那儿了?”
静瑶面上微微一红,答道:“回禀太后,陛下昨夜歇在棠梨宫,方才用过早膳后去了御书房。”
太后听完,又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面色娇艳,宛如雨后海棠一般,想来昨夜已经成了事,心里顿时放了心。
心里久久牵挂的一件事现在总算能放下了,这就好,他终于肯碰女人,料想子嗣也是指日可待了,太后心间涌起希望,一时顿感慰藉不少,脸色也跟着好看了许多,同一旁的淑妃道:“原本今年该选秀,可陛下既说不办,那就先搁着吧,近来前朝事情实在不少,想来陛下也累,就甭拿这事去烦他了。”
自打贤妃去了冷宫,协理宫务的职权终于落在了淑妃身上,她时不时便要来福宁宫禀报事项,此时见太后这样说,她面上极温婉,赶紧恭顺说是。
而太后交代完这件事,却又感叹起来,“中宫一直空悬,只得来麻烦你,你自然叫人放心,可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等过了这阵子,眼看大事都平定了,咱们也该劝劝陛下,早日立后才是。”
虽说这话只是对着淑妃所说,却也叫屋里的人都心里一顿,好个太后,眼看着才晋了一位贵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