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
不过有一点段二说的很对,万年的老铁树的确是焕发生机了。
宇文泓环顾倚翠轩外的满园春色,不由得感慨,春天,多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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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得快,眼看着夜幕渐渐落下,华盖殿大宴开始了。
就如晨间静瑶同宇文泓商议的一样,晚间陪皇帝出席的除过静瑶,还有淑妃,徐婉仪及邹淑仪,几人照位份分坐皇帝两侧,段菁菁白日里跟静瑶玩了一天,感情愈发好,此时便紧挨着静瑶坐,加之因为新鲜,还特意换了身大梁皇室的宫装,不认识她的人简直会把她当做大梁皇室的公主。
而萧毓芸则不同,身穿鲜艳的长衫,脚踩红凤花靴,原本就身材高挑,还特意梳了高髻,这样的装束明显与汉家女子不同,尤其在男宾居多的宴会上,格外吸引人。
开场礼乐响过,礼官祝词说过,皇帝举杯道:“承蒙各位使臣赏光,远道而来,共襄盛会,今夜不必拘礼,还望尽兴而归。”
底下众人纷纷道谢,各自礼仪与语言都不同,因参宴者来自四海八方,相较于正旦或者冬至大宴,显得松泛许多。
而正在众人声音纷纷落下后,就见萧毓芸才立起来,朝上座的宇文泓举杯道:“大梁皇帝陛下威加海内,国内政通人和,令万民敬仰,纵我等身为异族,也不得不心生佩服,今日有幸目睹陛下风姿,这一杯酒,北辽长公主萧毓芸敬您,祝您万寿。”
她身份贵重,这样的宴会上,即代表她的国家,这一番话说得好听,实在不像昔日北辽进犯时嚣张的样子,宇文泓面色无异,心中却是隐隐一顿,莫非真叫段二说中了?
不过段二提醒的及时,他心中已经有数,此时神色和蔼,回应萧毓芸说:“长公主多礼了。”并朝她遥遥举了下杯。
萧毓芸嫣然一笑,施施然坐下。乐师开始奏乐,舞伎们纷纷上场,
众人都把方才情景看在眼里,不过认识萧毓芸的人都知道,她一向好出风头,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倒是段菁菁悄悄靠进静瑶耳语起来,“你瞧,我没说错吧?这萧毓芸一向如此,我觉得这次你要当心了。”
静瑶一怔,悄悄问她,“我为什么要当心?”
段菁菁道:“听说她玩够了想嫁人了,我瞧着她八成是看上你们皇帝了。”
这话可叫静瑶心里悄悄一顿,不由得看向萧毓芸。
其实她方才心里也在犯嘀咕,身在汉家教条礼仪中长大的她,从未见过如萧毓芸这样的女子,尤其她身为曾经对立的异族公主,方才那些极力称颂皇帝的措辞,确实有些过于殷勤……难不成她果真有意嫁来皇宫?
静瑶又悄悄朝宇文泓望了一眼,自己这新人还没当个几天,就又有人想挤进来了吗?
那他呢,会怎么做?
不知怎么,心里渐渐有些不是滋味,宇文泓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转过头来,隔着淑妃,向她投来一抹淡淡微笑。
目光相触的那一瞬,她又释然了,他又不是昏君,岂会被美色蒙蔽?萧毓芸身份特殊,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入得了后宫的?
她也轻轻勾唇,回了他一个微笑。
而淑妃,尽管面上维持端庄仪态,心间却难以平静。她原以为自己眼下已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如今又有机会离皇帝这样近,皇帝无论如何该给个面子吧,哪知他竟越过自己同李妙淳眉来眼去,将她视若空气……原本还涌起希望的心瞬间又跌倒了谷底。
徐婉仪坐在皇帝右侧,正与静瑶面对面,眼见她与段三公主亲近,忍不住跟邹淑仪悄悄议论,“瞧瞧李贵仪,以前倒没看出来,她竟这般会做人,这大理公主今日才进宫,就与她这么熟络了!”
邹淑仪生性胆小些,皇帝就坐在不远处,她可不敢跟徐婉仪一道说什么闲话,只好假意举杯饮酒,对徐婉仪这包含讽刺的夸奖不做理会。
徐婉仪暗骂了她一句没骨气,却也只得跟着饮酒。
晚宴徐徐推进,气氛越来越热络,侍宴与上菜的宫人们穿插宴间,殿中央的乐舞不知疲倦。
各国宾客也已在互相交谈举杯,当中有的人,来自静瑶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地方,眼见气氛松缓,她心中一时忍不住好奇,朝殿中望去,却无意间看到一人,也正在朝她望过来。
这是张恩珠出事以后,宇文铭头一次见到她。
呵,果真已经入住后宫,连装扮都不一样了。之前存下的谜团一直囤在心中,他极想现在就上前去问她,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张恩珠会忽然得癔症,且口中一直在念叨静瑶?
这个女人与静瑶到底有什么关系?
静瑶亦知道,那日的举动会引来宇文铭的怀疑,现在果不其然,他的眸中满是疑问。
疑问什么?疑问她与陆静瑶是什么关系?
就叫他去猜吧,反正她才不会告诉他!
静瑶神色毫无变化,淡淡移开视线,转而将目光投向殿中央的乐舞。
一曲绿腰舞罢,舞伎们暂时退下,乐师们也暂时停了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