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说,皇后想要更换储君?
十年前,她看上了容蓟,十年后,她想要弃容蓟而选择十皇子!
很多事情,只有深入去想,才会发现其中的可怕之处。
皇后一生没有子嗣,却始终能在后位上屹立不倒,也许靠的,就是这份狠绝,这份残忍。
“那皇后现在如何了?”
“已被皇上软禁,收了凤印,只是还没有下旨废后。”淑妃看了眼苏墨钰,眼神有些疲惫,有些哀伤,也许是想到了自己,难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明日早朝,皇上或许便会提及此事,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不可草草了事,但不管怎样,她都是气数已尽,再无转圜了。”
……
凤华宫。
浓郁的夜色,将偌大的宫殿,笼罩在一片绝望的灰暗中。
四周仿若有蛰伏的兽,随时会冲出来,将人似要成碎片。
皇后穿着一身素衣,精美华贵的凤冠已被摘下,长发半散,看上去有些凌乱。
但她却端端正正坐在榻上,一丝不苟,仿佛她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是天下万民敬仰的一国之母。
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被推开。
她没有去看是谁,还是保持着端坐的动作一动不动。
原本,她这里不论白天黑夜,都是光芒万丈,盛气逼人。
即便虽寒冷的黑夜,她也不会觉得孤单,觉得寂寞。
但此刻,空荡荡的大殿内,却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凤华宫不再华贵,不再繁盛,不再光芒耀眼。
那人端着烛台,一点点朝她靠近。
烛影下,她仿佛看到了恶魔展开的翅膀,掩盖了一切,包括罪恶。
“母后。”低低的声音想起,醇厚冷幽。
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却让她觉得可怕。
一点点抬头,看向烛影后的那人:“你还叫我母后。”
容蓟看着她:“这是孤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皇后笑:“容蓟,是本宫小看了你。”
“是,所以,你注定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本宫万万没想到,那个紫绛竟然是你的人。”她看着自己涂了豆蔻的猩红指甲,猛地一用力,指甲从中折断,剧痛传来,但她却恍若不知:“这十年来,本宫自认待你不错,以为你就算不敬爱本宫,多多少少,对本宫也有一些感念之情,可谁知,你竟是只喂不熟的狼,现在,反过来咬将你养大的恩人了。”
“恩人?”他眸光冰冷,暖融的烛光都无法将其捂热:“你害死我的母妃,这也叫恩人?”
皇后冷着脸:“这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满手鲜血?本宫错了吗?”她骤然转向容蓟,眸中迸出酷烈的火焰:“就连你,也照样满身罪恶,手染鲜血!”
容蓟不语。
皇后发出低低的笑声:“是了,你反驳不了,因为这一切,原本就是你一手cao控。”
“下毒的人是你。”容蓟提醒。
“是我又如何!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明明知晓一切,明明可以出手避免这场悲剧,但你没有这么做,不但没有,反而还在背后推了一把,原本宁贵嫔不该死得这么早,背后的原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一阵风过,将烛火吹得摇曳不止,树影婆娑,印在窗纸上,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那个宫女,也是你的杀的吧?”忽而,他换了另一个话题。
皇后怔了一下:“什么宫女。”
他有些恼了,握着烛台的手青筋迸绽:“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宫女,因为可怜孤,求太医救孤一命,孤一直想要感谢她,可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
皇后微垂着头,似乎在努力回想,“小宫女……容蓟,你觉得以本宫的权势地位,有必要去陷害一个身份卑贱的宫女么?”
“你杀了她,然后伪造她跳进自杀,难道不是么?”
皇后陡然大笑起来:“容蓟,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候!本宫告诉你,那个小宫女,她的确是自杀,想知道为什么吗?”她站起身,干涸空洞的双目,染上了如夜晚般浓黑的阴厉:“因为她得知了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