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钰猛地瞠大眼,强压下心头的惊骇,“你确定么?”
“当然!”
苏墨钰只觉得这会儿心跳得厉害,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贤王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储君!
“我进宫找皇上!”说着,她便欲转身。
却被容朝拉住:“不可!”
“为什么?”她焦灼道:“如今,只有皇上能救容蓟,只要我说明原因,劝皇上出动皇城守备军,及时赶到军械库,应该就能避免这场浩劫。”
容朝眸色坚定,手下亦不肯放松半分,摇头:“不能进宫。”
“不进宫?不进宫谁来救他?我们手下只有打探消息的卧底,根本没有……”
“墨钰。”他打断她:“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但我曾经经历的绝望,你不会明白。天家向来无情,阿蓟虽身为储君,但在父皇眼中,他不是儿子,而是臣子,贤王既然敢设下埋伏,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此刻进宫,不但不能解围,反而会为自己,也为阿蓟带来麻烦,你可明白?”
苏墨钰听得懵懂:“皇上难道会怀疑容蓟不成?”
他苦笑:“谁说不是呢?”
自古君王多猜忌,自己,便是输在了所谓的亲情上。
“总之,你不能进宫,一旦父皇对你心生怀疑,此事便再无转圜。”
苏墨钰冷静下来后,也觉得容朝所言在理。
那日御书房内,皇帝看似几个无意的决定,已然说明了一切。
或许,让容蓟来负责私吞军饷一案,根本就是在试探他,自己此刻进宫,的确不妥。
“或许,有个人能帮我们。”容朝忽然道。
“谁?”
“阎家少帅阎烈洲。”
他?
“如今,整个奉天城,手中握有军队的,除了皇帝以外,只有将军府了。”
没错,除了皇家禁卫军,奉天城唯一的军队,只有将军府的亲兵营。
但,将军府会答应出兵吗?
这可不是小事,没有皇帝的命令,擅自出兵,搞不好会落个造反谋逆的大罪。
她有些犹豫,这件事与阎烈洲无关,她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墨钰!”容朝看着她,眸光灼然似天边赤阳,又如骤然出鞘的嶙峋刀锋:“没时间了,阎家若不能出兵,阿蓟必死无疑!”
前是死路,后是悬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未像此刻这般矛盾过。
一番心里挣扎后,苏墨钰咬牙道:“没办法,只能拼一把了!”
好在曾经去过将军府的亲兵营,她赶到的时候,阎烈洲正巧在亲自监督cao练,看到她,愣了一下。
“你疯了!”他一把拽住苏墨钰,将她带到无人的角落:“皇上命你待在太师府,不许踏出府门一步,你怎的跑着来了?要是被人发现,参你一本,事情可就麻烦了。”
她现在哪有空聆听他的教诲,急切道:“贤王在军械库埋伏了人手,要刺杀太子,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她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让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阎烈洲呆了半晌,“你……你说什么?贤王要刺杀太子?”他伸手,朝苏墨钰的额头摸去:“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
一把打开他的手,有些气急败坏,“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
见她神色严肃,阎烈洲也认真起来:“消息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好,你等等,我马上去调兵。”
“阎烈洲!”在他转身之际,她一把拉住他,幽黑的瞳仁,似一汪黑色的静湖:“你可以拒绝的。”
他浓眉一皱:“为什么要拒绝?太子有难,我自该去帮他。”
她咬了咬唇,“可万一,失败了呢?”
他没考虑这么多,苏墨钰说太子有难,那他就豁出一切去救他,至于之后的事情,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一切就这么简单。
“这不还没失败吗?”他反问一句,而后道:“只要全力以赴,就不会失败。”说着,转身朝校场中央而去。
苏墨钰呆呆看着他的背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