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发间,从他的肩头上,滑落到她胸前,却如吻一般点点滚烫,却静谧。
……
夜深。
床上女人依是沉眠,黑色头发长长散开,缠绕在莹白手臂间,遮住胸口的粉红痕迹。
窗外寂寂,月光雾蒙蒙的透过打开的窗落进来,在地面抡出一小滩银色水面。他披着外衣坐在床边,垂下漆黑的眸子,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肩和背,安抚一般。
起先还是安稳的呼吸,丁点儿的一起一伏,然后,渐渐静下来,手心触碰的肌肤逐渐寒冷,冰凉凉的,如山涧浸水的上等玉石。
她永远不知她睡着时,就是一具尸体。
等床榻上女子已如死尸般冰冷时,他拉拉被单将她盖好,淡淡道:“常封。”
墙角一男子无声现形,茶色与黑色相间的衣衫,行礼道:“宫主,事已毕,神枢宫于南苏的据点已布下眼线,据情报,三日后即可动手。”
堪伏渊到了半杯茶,见常封不退,道:“何事?”
常封上前几步,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卷纸书,“今日傍晚,属下一名下部在青州的道上截获的密函。”
堪伏渊扫了一眼,拂过茶杯沿的手指停住,卷书上扣有铜锁,锁边对应齿轮与符文,锁上纹章,朝廷暗部。
他眯了眯眼,似乎熟稔一般,拨开齿轮对应上的符文,展开密函。
常封跪在面前,坐在木椅上的男人气息静得如同空气。
片刻后他收起递给常封,“派个人,该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
“是。”
常封低首接过,正欲退下,又听男人道:“常封,你在夜凝宫多少年了?”
他转身道:“回宫主,十四年。”
“十四年,那当真许久了。”堪伏渊揉揉眉,望向床榻上的女子,“十年前的事儿,还记得么。”
“是,十年前种种,历历在目。”
他又执起茶杯,茶液是浅浅的青黄色,月光下泛着光芒,他对着光晃悠着,仿佛手中拿着是一杯酒。
“常封,十年前的事,大抵又要重演了。”
常封闻言轻微一惊,抬头望向男人,堪伏渊扫了眼常封手中尚未上锁的密函,淡淡道:“你自个儿看看,上锁再送出去。”
“……”
“那一年,江湖不也是这个模样,纷争一时,极盛欲衰。元武帝也是从那时开始介入门派斗争,神魔一族后裔,神枢谷族人几乎屠杀殆尽,那元武帝心中挂念着,不正是长生不老之术?”
常封恭敬跪着不再言语,堪伏渊望向窗外月光,小院里桃花木枝桠葱茏,他嘴唇挂起一丝笑,漫漫道:“传说中神枢一族鲜血炼丹可延年益寿,十年前是神枢谷,这次又是什么呢?”
常封依旧单膝跪着,沉默。
元武帝,朝廷,武林,长生之术,神枢谷。
堪伏渊重新站起,慢慢折回到床边,伸手摸摸女子的脸颊,低声喃喃,“若不是她,本座都快忘记,神枢谷对外头的名字,是顾家村。”
******
翌日。
咔嗒。
骨瓷将药瓶塞上,搁在一边。
青灯低着头瞅着床边面无表情的骨瓷,有一眼没一眼的,心里瘆得慌。
相反地,堪伏渊坐在离床不远的茶几边,慢慢喝茶,极是惬意的模样望着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骨瓷将药箱慢条斯理清理好了,说:“再过五日便可拆线。”
“这么快?”青灯问,她这可是接臂来着。
“身为傀儡定魂术者,已经些是慢了。”骨瓷抱起药箱,转身对看云的堪伏渊行礼道,”望日后夜里,宫主大人能拿捏些分寸。”
青灯:“……=口=”
原来这小屁孩什么都懂的。
“属下告退。”
语毕,走出房外,鸟声啁啾,今日天气格外爽朗,湛蓝湛蓝的。
堪伏渊慢慢收回目光,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脸已经红成海棠花一般的颜色了。他见得有趣,支着下巴嘴角挽出笑意,弯着眼眸道:“有甚想吃的?”
“我、我……我要睡觉……”青灯说话已经结巴了,重新窝回被窝。
堪伏渊见青灯翻身背过去,便起身关了窗,“昨晚可是累着你了?”
青灯嘴角一抽,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决不能了,她不可以这么没节操,再这般放任下去……
青灯睁开眼,有些怔神地望着床帏。
真真迂腐,都是死的人了,还想这些作甚,即便当真放任了,又如何呢?
她能改变什么。
他说的没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