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她穿着浅水碧色的裙衫,雪白的小脸上沾了灰,那一双眼睛却更显明亮清澈。
此时那双眼睛却蒙上什么幻离梦境一般,又似见得世间不该有之物一般,呆呆地睁大了,双眸单单映出男人的容颜。
随从继续唠唠叨叨道:“这民女不懂规矩,估摸是乡下来的,徐大人莫介意,莫介意啊……徐大人?”
正说着,却见他慢慢下了车,然后慢慢走到女人面前,俯□去。
青灯扬起小脸看他。
徐孟天垂下眉眼,伸手用华贵锦缎袖子擦干净她脸上的灰,静静注视着,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如细雨桃花。
“青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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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醒过来的时已是第二日,身处一间装潢华美的屋子。
究竟是如何精致讲究,她也说不上来,只见这琉璃的地灯与镂空雕花的香炉,地毯厚实是大正的红,密密压绣上金丝儿边,床榻的帷帐是鸟羽捻成细线织出来的,外头开间摆着山水墨画的屏风,檀枝莲花的木架。
即便是当地富商,也不一定能摆出如此贵气的陈设来。
房间里极其暖和,青灯刚直起身,外头便行来一名侍女,窈窕端正,见了青灯一礼,道:“顾姑娘总可醒来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徐大人。”
……奴婢?
青灯微微蹙起眉。
这侍女刚出门不一会儿,便有四名侍女涌进来,手端珍珠玉石,胭脂眉笔,朱钗碧链,徐徐行到青灯面前一礼,“顾姑娘,奴婢这就服侍您起身。”
等真正出门,早已是日上三竿。
她迤着海棠红的长长裙摆,发间也髻一朵雍容的海棠花,也不知在这冬日里哪里来的鲜艳,由侍女领着出了房,回廊行行复复行行,青灯抬起头放眼望去,见朱红的宫墙与金色的砖瓦,想来已是身处宫中了。
竟然如此容易就进了宫,她也不知是否该喜上一番。
最终被领到一座花园前,花园里栽满了梅花,此时一朵一朵皆然盛开,那点点骄傲的红,如女子心口的朱砂。
男子的身影在株株梅花中,只露出一片紫色衣角。
青灯踏着暗香走上前,那宫女也上前,屈膝道:“徐大人,顾姑娘来了。”
语毕,便款款退下,梅园静谧,走进了仿佛世外洞天。
徐孟天转身,望见女子静静立在原处,一身红衣如火点亮了冬日暗淡的天光,红唇雪肤,比满园梅花更为动人娇艳,入了一副万般珍贵的梅与美人画来。
她点了淡妆,额角贴了细细的钿花,眉眼低垂,竟有几分勾魂夺魄。
徐孟天先是上下将她看遍,这才柔柔笑道:“你这一身穿得很好。”
青灯不言。
徐孟天眼眸微眯,上前几步到她身前,梅香中他隐隐闻到一缕香气,那是她身上的海棠花香,他轻柔道:“见我还活着,你不开心?”
“不是。”
青灯摇摇头,她抬眼望着男子的面容几多恍惚,生涩地说:“我觉得,这是梦,所以不必太过开心,免得梦醒之后徒然难受。”
☆、第七十三章
徐孟天眉眼流过怔忪,眼前女子虽模样平静,但细细看来,她却是咬着朱唇,拢在袖子里的手指掐紧。
他的心忽然软下来,她似是长大,又似是没有,记忆力她总是一身灰布衣衫如一只脏脏小麻雀,只有眼神是明亮的。
“不是梦,青儿。”徐孟天伸手捧住青灯的脸,俯下头,“你看,这不是梦,我还在这里。”
轻细言语间,男人的薄唇已经贴上女人娇嫩的唇瓣。
青灯只觉脑中轰地一声,空了。
他温柔地吮吸舔舐她的双唇,一点一点地啃啜。
……不一样。
和那个人不一样。
青灯脑袋有些晕,模模糊糊的。
他永远不会像徐孟天一样温温柔柔,循序渐进,细水长流。
那个人亲吻她时总是霸道而炽烈,滚烫的,强硬的,不由分说地攻城略地,据为己有,每每将她深吻道窒息崩溃才留给她一丝缝隙喘喘。
徐孟天抚摸着女人脸颊柔腻的肌肤,试探着将舌尖探进,她却僵硬似的,死死咬着牙关不动。
半晌后徐孟天无奈放开她,笑道:“青儿,把牙齿张开。”
青灯此时却后退一步,从他怀里抽出身来,抬头盯着他,说:“天哥哥,我且问你一些事儿。”
徐孟天定定看着她,笑道:“好。”
“天哥哥是怎么苏醒的?”
“青儿,我从未死去过。”徐孟天语气轻柔,一个字一个字敲在青灯心尖,“那棺椁里的人,是我寻来身材相符的尸身易容搁置的。”
青灯肩膀一震,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你一早就晓得有人来杀你,所以成亲那日你是假死?”
“是。”徐孟天眼眸注视她的神情,毫无避讳地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