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工作,我起先给他挂过电话,告诉过他静安师傅要见他。他说他下了班会叫车到乡下来。”刘凝波轻轻地解释着,目光怯弱地望着钟翠柏,生怕钟翠柏一个不满意便恼了。
“工作那么忙,干嘛还叫他瞎跑?静安师傅怎么突然会叫他来呢?你们今天去白云寺了?”钟翠柏的目光滴溜溜审视着刘凝波,她不太敢正眼瞧谢凡,只能拿余光偷扫这个衣着得体、风度款款的男人。
“唔,是有些事去白云寺请教静安师傅,可是静安师傅说要见妈和逸伟。”刘凝波轻轻地答着,始终毕恭毕敬。她一副窝囊的模样,令谢凡蹙起了眉头。
“见我和逸伟?”钟翠柏挑了挑眉尾。
“嗯。”
“没说什么事吗?”钟翠柏皱了皱眉头,嘴唇抿着,双手抱胸,摆了一副精明的婆婆谱。
刘凝波看了谢凡一眼,便暂时对钟翠柏隐瞒了静安师傅就是翠竹的真相,她道:“没,静安师傅有些话可能要亲自对妈说吧!”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换套干净衣裳,便随你们去见静安。”
“不等逸伟来了一起去吗?”刘凝波问。
钟翠柏不搭腔,兀自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这回穿的是蓝底碎花的粗布麻衣,显得整个人素雅朴实。
“走吧!”钟翠柏淡淡地道,便在前边带路。到了白云寺,忽见寺里尼姑乱作一团,一个个惊恐万状,脚步慌乱地往外跑。刘凝波三人吃了一惊,抓住一个抱头乱窜的小尼姑,刘凝波问道:“师傅,出了什么事?”
“静安师傅被人杀死了!”
那小尼姑战兢兢说了一句话,便摔到地上去,抖抖索索爬起身向寺庙外跑。刘凝波和谢凡面面相觑着,还没来得及回神,钟翠柏已经惊慌失色,步履凌乱地冲进寺庙去。
钟翠柏已经看到了翠竹。她倒在后院,胸前插着一把刀,身上身下全是血,缁衣被血水浸得湿透。住持率领白云寺有位份的女尼站在她身旁,她们双掌合十,念珠挂在手掌上随着悸动的心情来回摇动,嘴里念念有词,正给翠竹超度。
看到钟翠柏几乎站立不稳,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着,住持师傅上前低低道:“人死不能复生,翠柏施主节哀顺便。”
钟翠柏哪里能节哀顺便?她扑到翠竹身边去,摇晃着她,涕泪俱下,嘴里喃喃喊着:“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谁对你下这样的毒手?”
刘凝波和谢凡已经进到后院,见到翠竹的死状二人都深深一震。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人,这会子已经命送黄泉,二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滋味。翠竹的胸前插着一把水果刀,死状凄惨,而钟翠柏更是在一旁哭得声嘶力竭,口口声声唤着“姐姐”,令刘凝波更为震惊了。刘凝波红了眼眶,上前劝慰钟翠柏道:“妈,您别哭坏了身子。”
钟翠柏回过头,目光恶狠狠的,充满愤恨,令刘凝波一惊。只听钟翠柏愤愤地道:“你们今天来白云寺找静安做什么?”
刘凝波一时语塞,她被钟翠柏的煞气吓着了,呆愣着。
“你们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来,她就寻死?”钟翠柏歇斯底里地吼着。
“等等,谁说静安师傅是自杀?”谢凡上前拉起了刘凝波,转头问住持,“已经报警了吗?”
一众女尼皆点头,住持道:“刚刚已经报了警。”
警察上山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整个白云寺的后院都拉起了电线,许多照明灯将现场照得如同白昼。法医从翠竹的胸上拔下了那把刀子,但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如果翠竹是自杀的话,刀子的柄上至少会留下自己的指纹,可是没有,警察推测很有可能是他杀。凶手预先带了手套,行凶的时候自然不会在刀柄上留下痕迹。可是因为现场进进出出脚印太多,警察也无法判断哪枚脚印是凶手的。静安的尸首被警察带走,让法医做进一步的取证。方逸伟赶到石头山的时候,刘凝波和谢凡已经陪着钟翠柏回到小木屋。钟翠柏整个人都萎靡不振,靠在床上不停呜咽。刘凝波煮了白粥,让方逸伟端到房里去,钟翠柏哪里吃得下,只是抱着逸伟哭得不可遏制。
“妈,静安师傅对咱们家很好,她遇难了你心里难过我能理解,可是你别哭坏身体啊!”方逸伟劝道。
钟翠柏一个劲地摇着头,嗓子都哭哑了,“儿子啊,你不明白。”
“儿子不明白的地方,妈说给我听啊!”方逸伟好言安抚,他嘴角轻轻上扬,眼睛询问地看着钟翠柏。钟翠柏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她什么都没法跟他说,她只能抽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