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去,”钟翠柏命令,“我这里有房间,但没有多余的被褥收留客人。”钟翠柏朝着谢凡努了努嘴。
刘凝波听钟翠柏如此说,便对逸伟道:“逸伟,要不你带谢凡叔叔下山,我在山上照顾妈。”
钟翠柏立即挥手,“不需要不需要,把逸伟照顾好就行了。赶紧拿了手电筒下山去吧,别在这儿添我的堵。”钟翠柏已经去里屋拿了两把手电筒塞给刘凝波和方逸伟,急急地把众人往小木屋外推。方逸伟看母亲如此执拗,只好别了母亲下山去。
“把妈一个人留在山上,行吗?”刘凝波很是不安。
方逸伟一手拉着她,一手执着手电筒探路,边走边道:“放心吧,妈都能跟我们斗气了,说明没事。”
谢凡也拿着手电筒押后,三个人缓缓向山下走着。走到紫藤架下时,忽见一个女人坐在路边,披头散发着,夜色中幽灵一般,三人都惊跳起来。
“谁?”方逸伟喝道,忙把手电筒的光束打向那个黑影。
坐在紫藤架下的女人,见有光线照过来,忙用手挡了脸,她的头发披散着,又穿了黑色的衣服,在暗夜里看起来阴森森的。还没等方逸伟几人走近,她已经起身拐进了另一条小道。石头山上多是曲折漆黑的山洞,那女人只一闪,便消失在一个洞口。
方逸伟拿手电筒照了照那个洞口,早就没有黑衣女人的踪影。
“到底是谁啊?三更半夜还上山逛荡。”刘凝波疑惑地说。
方逸伟答:“说不定是流浪的疯婆子。”
谢凡在一旁并不搭腔,只是若有所思地蹙着眉头。
三人继续往山下走,到了山下,便打了的士径自回城。钟翠柏一人留在山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出压箱底的一张照片,那是谢平和翠竹站在夫妻峰前的合影,看着照片上的人,回想着前尘往事,自己哭了一会子。越哭越清醒,到了下半夜,屋里还开着灯。忽然听到小木屋外有人敲门,“笃笃”的敲门声在清冷的山上显得尤为清晰。
“谁?”钟翠柏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披了件衣裳便走到门边去。门外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山上冷,迷路了,可不可以借宿一宿?”
见是女人的声音,钟翠柏便松了一口气,她打开门,见门口一个直挺挺的黑影,吓了好大一跳。
“对不起,吓着你了。”女人将戴在头上的连衣帽从头上拉到背后去,钟翠柏这才看清眼前的女人。借着屋内投出来的日光灯的光线,钟翠柏看清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长发凌乱,神色凄惶。
“我可以进来吗?山上好冷啊!”女人恳请着,钟翠柏将她让进了屋子。给女人倒了热茶,看着女人一仰脖就把热茶喝干净的架势,钟翠柏突然地心生怜悯,询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山上?”
女人将装热茶的碗放到灶台上,笑着说:“来旅游的,一个人迷路了,山上的洞太多,我拐来拐去就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是啊,我们石头山不但石头多,山洞也多着呢!”钟翠柏答。
“可以借我一张床躺吗?我困死了,真想倒头就睡,山上实在太冷了。”女人看起来十分疲惫。
钟翠柏点点头,把她引进了房间。从墙边一个复古的大柜里抱出一床被子,对女人道:“去我儿子房间睡吧!”
女人并没有接那床被子,她的目光落在床头的那张照片上,照片上谢平和翠竹笑得恩爱甜蜜,女人拿起那张照片端详着,目光一下冷峻起来。
钟翠柏赶紧腾出一只手,抢过了那张照片。
女人道:“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啊。”
“是我姐姐,但是已经死了。”钟翠柏将被子塞给女人,便在前头引路,带着女人去了方逸伟房间,指着那张已经铺了褥子的床,道:“我儿子回来的时候就在这里睡,你将就一晚吧!”说着,钟翠柏便兀自回了自己房间。
坐到床边,钟翠柏重新审视手里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女还很年轻,俊朗美丽,他们身后的夫妻峰也是一道秀丽的风景,那紧紧相偎的两个石块,就像谢平和翠竹紧紧相偎的头颅。钟翠柏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上的人,她的目光从清丽可人的翠竹滑到谢平脸上。这张面孔就算现在她看一眼还是会满心悸动。这种悸动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悄悄滋生,以为时过境迁,人面全非,早就淡忘,可是今夜方知这种悸动丝毫不曾减弱。她的胸腔里正有巨大的力量在捣鼓着那颗心,使她的心疼痛欲裂。她把照片压到胸前去,浑身战栗着,自言自语道:“平哥,你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