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凝波得意地挑挑眉便跟狱警回监狱去。刘凝波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直至狱警提醒她该离开了,她才愣愣地放下听筒。
起身走出监狱,见天地之间落满明丽的阳光,时令已是初夏。她站在日头间无可奈何地感受着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模糊。刘凝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在日头底下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台阶上,有人正掐着自己的人中,努力睁眼,定睛一看,竟是钟翠柏。
见刘凝波醒来,钟翠柏立即起身,木然着脸,佯装冷漠的模样。
“妈……”刘凝波挣扎着起身,怯怯地唤钟翠柏。
钟翠柏没好气地问:“年纪轻轻的,怎么体质这么差?站在路边也能晕倒?”
刘凝波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难看的笑,道:“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地方你能来得,我就来不得了?”钟翠柏扔下酸溜溜的一句话,便进了监狱大楼。刘凝波望着她的背影,叹一口气走到路边去等公交。监狱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人烟稀少,车辆罕至。这些日子以来,方逸伟总借口工作忙,对她不冷不热的。而她,也不去吵他。她想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可是关于她和谢平之间的清白,还真没法解决,死者已矣,死无对证。偏偏,谢平还留下那样一本深情款款的日记。真叫她欲哭无泪。梅淑入狱,谢凡回北京去处理谢平遗产的事情。因为谢平和翠竹都死了,方逸伟没有依据证明他就是谢平的儿子,他无权继承谢平的遗产。所以谢凡赶回北京,找律师商量办法去。而钟翠柏,也在为方逸伟继承遗产的事宜伤脑筋。
当她在探监室见到梅淑的时候,情绪显得很激动。
梅淑却波澜不惊地微笑着,“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我们逸伟什么时候才能继承平哥的遗产?”钟翠柏追问。
梅淑道:“我小叔子手上有一份谢平的遗嘱,说是翠竹母子俩可以继承谢平三分之二的遗产,可惜,翠竹和谢平都死了,你拿什么证明方逸伟就是谢平的儿子?无法证明,那么那三分之二的遗产,你儿子永远都得不到。”
“可是当日在石头山上,你说过会让我们逸伟继承平哥全部的遗产。”
“你还记得当日石头山上的约定啊?不错,因为我篡改了遗嘱,现在平哥所有的遗产都在我名下,只要我写个财产赠予书,你的儿子马上就能继承平哥全部的遗产,可是,翠柏,你别忘了,石头山上,我们说好是做一笔交易的。”
“交易?”钟翠柏一惊,的的确确,她们当初是要做一笔交易,只要她让方逸伟和刘凝波离婚,那么梅淑就会去公安局自首,并将全部财产赠予方逸伟。
梅淑冷笑着道:“离婚证呢?刘凝波和你儿子的离婚证呢?”
钟翠柏离开监狱后,径自去大院找方逸伟。她站在大院楼下,忐忑不安地踱着步子。方逸伟从台阶上跑了下来,远远地就喊了她:“妈——”
“妈,你怎么来了?”走到钟翠柏跟前,方逸伟问道。
钟翠柏抬眼仔细打量了自己的儿子,一小段时间不见,儿子竟清瘦成这样,她满是心疼地握住儿子的手,道:“逸伟,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凝波没有好好煮饭给你吃,是不是?”
看母亲提到刘凝波是一腔嫌弃和愠怒的口吻,方逸伟轻轻替刘凝波辩解道:“妈,不关凝波的事,是我工作太忙了。”
钟翠柏摇了摇头,责备方逸伟道:“你啊,就是一心护着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有什么好?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结婚。当初结婚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那孩子保不住也是天意,如果保住了,可就老天不长眼了。”
“妈,你在说什么啊?”方逸伟显得很无奈。
“儿子啊,妈问你一件事,你现在也知道你父亲留给了你大笔的遗产,如果你无法继承这笔遗产,你会怎么办?”
“妈,从小到大,我并没有继承谁的任何遗产,我不也照样长大吗?虽然让你在乡下吃苦,我很抱歉,可是那笔遗产真的不是我稀罕的东西,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不痛不痒,维持现状。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和凝波不缺什么。”方逸伟蹙着眉头,认真地同母亲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钟翠柏却摇着头道:“逸伟,那遗产对妈来说没有什么,不管我的逸伟多么富贵,妈还是围着我的一亩三分地转,心里才会舒坦。”
“这不就结了?妈,你这样想,我也是这样想的。”方逸伟舒展了眉头,微笑着道。
“可是不一样,那遗产本来就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