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小亭回身跑下楼梯去,季庆仁缓缓抬起的目光阻止了他的脚步。
“什么人那么重要?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要逼得你刚一到家又要往外跑?”季庆仁努力克制着即将飙出来的怒火。
季小亭心急如焚,但又畏惧父亲的严威,嗫嚅道:“是海岸,他打电话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康浩?”季庆仁一下怒目横眉起来,“你最近还和康浩在一起鬼混?我不是早就让你断了和他的来往吗?你怎么还和他鬼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杀人犯!报纸上都登了,警察到处搜捕他呢!”
季小亭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咬咬牙,迟疑了一下还是冲出门去。身后是季庆仁急迫的呼唤声,可是他已经顾不得了。季小亭不知道他这一去,身后尾随着他的是父亲的车子,还有季少奶奶的车子。他只顾驱车风驰电掣驶回了农庄。
季庆仁的车子尾随着季小亭的车子一路到了农庄。司机摇下了后座的车窗,季庆仁看见季小亭慌慌张张从车上下来,一溜烟跑进了小洋楼。小洋楼上方是一lún_dà而圆的明月嵌在晴朗的天幕里,清粼粼的月光像一层薄纱对着大地万物罩下来。小洋楼二楼的窗子洞开着,灯光雪亮。透过洞开的窗子,季庆仁看见了康浩的身影。对于康浩,他是认识的,他曾在自己的六十大寿上见过康浩的面,那时候康浩来贺寿,他也只能拿出主人对客人的热情态度,其实他对儿子的每一个酒肉朋友都是打心底里厌恶的。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儿子的整个人生都会不平坦,但是偏偏儿子对这康浩却情深意重。虽然口头上应承他不和此人来往,背地里却还是仗义相助。现在康浩沦为杀人犯,儿子居然还把他收留在小洋楼里,那岂不是犯了窝藏罪吗?季小亭虽然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但是心地善良。季家有这么大的产业,他也不需要季小亭有什么出息,只要平平安安度完此生便好。正思绪纷飞着,季庆仁看见窗子上出现了季小亭的身影,只见季小亭走到窗子边,刷一声拉上了窗帘,窗帘布上便只印着两个黑色的人影,接着两个人影往旁边一移也不见了。
季庆仁心下担心季小亭的安危,康浩毕竟是杀人犯,眼红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于是他果断掏出手机拨打了警局电话:“喂,公安局吗?我知道杀人犯康浩的下落……”
小洋楼里,季小亭和康浩起了一番争执。康浩似乎有犯毒瘾的前兆,浑身微微地发着抖,再加上额上的伤、眼角的伤,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他努力用意志控制着自己的言语和行为,指着座椅上被他捆了手脚的刘凝波对季小亭说:“快送她去医院。”
刘凝波双眼紧闭,似在昏迷中,浑身又剧烈颤抖着,嘴角不时有白沫流出来。季小亭看了看她,把康浩拉到一边道:“不是我不送她去医院,是她不能离开这个屋子!”
“可是她快要死了!”康浩情绪激动地抹着自己的脸。
“离开这个屋子,万一你暴露了怎么办?我爸说你现在是通缉犯!”季小亭也情绪激动地吼起来,“海岸,你吃喝玩乐什么不好?要去杀人?杀人啊!”
康浩整个人都像被电击了一般,他一步步后退,退到墙边去,直到后背抵在墙面上,面如土色,喃喃道:“你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不想的,可我当时像着了魔,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
“警察不会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杀了人又逃跑,一旦抓到就死路一条了,你不能暴露!”季小亭上前握住康浩的肩摇晃他。
康浩一下推开他,吼道:“可是不行,凝波会死的,我必须救她!她犯毒瘾啊,没有药物救治,她会出人命的,你快送她去医院!”
“她吸了毒?”季小亭吃惊地回身看着刘凝波,“那我就更不能送她去医院了,去了医院,医生知道她吸d肯定会通知警察,如果她被警察控制起来,那你就暴露了!”
康浩已经十分狂躁了,他背过身去不停用头撞墙,季小亭赶紧制止了他,“海岸,你这是干嘛?”
就在这时,门锁上传来钥匙转动钥匙孔的声音,二人一惊,齐齐看向门口。门开了,季家少奶奶大腹便便立在门上。
季大少奶大腹便便立在门框里,仿佛身上有着炫目的光彩般令人不敢逼视。康浩紧张地躲到季小亭身后去,不对,这个孕妇好生面熟啊!只听季小亭愕然地盯着季大少奶,支吾道:“你,你怎么来了?”
季大少奶将目光落在了墙边座椅上的刘凝波,她的眼睛瞬间瞪大,面色的血色也瞬间褪去。她用手撑住腰部,惶急地走向刘凝波,她慌乱地解着束缚在刘凝波身上的绳索,却怎么也解不开,她流着泪拍她的脸颊,然后冲季小亭吼叫:“快解开她的绳子!”
季小亭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