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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风雪停住,满城银装素裹,耶律敏去见耶律倍。
耶律敏没有提昨日与桃夭夭相见的事,也没有将桃夭夭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耶律倍,看到大椅上眉宇间有丝丝疲色,却仍旧一脸亢奋模样的耶律倍,耶律敏对自己能否说服他并无把握。
她决定换种方法来试试。
“冬日渐寒,纵然身在西楼,平日里也懒得出门,想必此时东北之境严寒更更胜,不知耶律德光近来可有向皇上索要些过冬之物?”耶律敏捧着热茶,就着火炉问耶律倍。
“他要我便会给?”耶律倍撇撇嘴。
耶律敏叹息道:“近来耶律德光势力渐大,上回去查探的人回报,言其人马已有数万,皇上没给他多少物资,也不知他是如何养活了这许多人。”
这也是耶律倍苦恼的地方,然而他对此也颇为无奈,只能愤愤道:“命贱者命硬!”
耶律敏正了正身子,认真道:“皇上,汉人有句话,叫做‘攘夷必先安内’,臣也以为耶律德光有日渐做大之势,若是放任不管,假以时日必为心腹大患。皇上,进军黑车子室韦之事是否可以暂缓,先着力对付耶律德光?”
“不可!”耶律倍大手一挥,“攻伐黑车子室韦,夺回契丹失地,重塑先皇大业,乃是国之大计,不得有失。”
“可若是大军攻打黑车子室韦时,耶律德光兴兵作乱,只怕于国不利。”耶律敏又劝道。
耶律倍冷笑一声,“他有多少人马?便纵是兴兵作乱,又能生出多大乱子?再者,他若作乱倒还罢了,怕的就是他不作乱。”
“皇上此言何意?”
“他若作乱,便是乱臣贼子,届时朕要杀他,谁还敢为他求情?”耶律倍信心满满,见耶律敏还欲再言,伸手制止了他,严肃道:“朕知你心意,然你也该知朕之苦衷,西楼之耻已经数年,国家再无功绩,朕何以威服天下人?”
耶律敏欲言又止,终是不再言语了。
耶律倍的皇位是在李从璟的“支持”下登上的,且继位第一件事就是签订对契丹而言“丧权辱国”的条约,这般境况契丹国中自然有人对他不服,此时耶律倍若是不对外征战,而是去对付耶律德光,兄弟相残,难免更失人心,国中生乱也不是不可能。
只有先打下一片功业,收服了人心,稳固了皇位,才能腾出手来去收拾耶律德光。
道理耶律敏自然知晓,只是,到了耶律倍准备好对付耶律德光时,耶律德光还会如现在这般好对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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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听罢李从璟的话,自然知晓他指代的是耶律倍,当年耶律倍在与耶律德光的相争中位居下风,处处被动,若非有李从璟“扶持”,绝无可能登上皇位。如今耶律倍做了几年契丹皇帝,野心大了,翅膀硬了,倒是对大唐动起手脚来,的确是长了本事。
莫离想了想,又道:“耶律倍虽能在河西做些手脚,但要周密安排刺杀二十一名官吏之事,又在近期掀起一连串事端,只怕还是力有不逮,恐怕除了他,还有人参与到扰乱西川的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