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回来了!!”托修列站在门口说。
“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微微歪着头,缓慢的转身看他。恍惚的想把他嘴里的词,组成一句话。
房间里,厚重的窗帘依然紧闭,一度不见阳光昏睡在床上,让我的脸苍白得如同垂死的吸血鬼。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迟缓的运行起大脑。
“爱德华回来了!”他又说了一遍。
回来了?
他回来了?
“他……他没事?”
我发现,我的嘴唇张合了几次才出声,颤抖得几乎像是要哭出来。
“是的,他回来了,你……”
“他在哪?”我猛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摇晃着。
“索菲亚,你……不要这样。”
他后退了一步,表情极度不自然。但我太激动,lt;i;本没有发现,或者说,我发现了,却并不想理会。
“他在哪里?”我再次问。
“他……在楼下。”
我放开他,匆忙的想往楼下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你这样下楼去……不太好吧。”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白色睡裙和拖鞋,摇了摇头,“我想见他。”
再不顾托修列的劝阻,飞快的往走廊跑去。
那时候,我甚至连杂乱的头发都顾不上整理。
我想,我应该听他的话的,至少,不会那么难看。
我永远都记得这个日子,十二月二十六日。
整个拉曼德lt;i;里被照耀得灯火辉煌,一盏盏的蜡烛高高悬挂着,仿佛要代替夜空中的晨星。
大殿里,楼梯过道上,全是穿着得体的绅士和贵妇小姐,好像整个王lt;i;中的人都集中了过来。
几天前还是死气沉沉的,仿佛沉寂了几十年的古堡。
在这一刻,终于被点亮。
拉曼德lt;i;,即使是在爱德华没被劫走之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盛状呐。
好像,整个伦敦最亮的地方,再不是帝都广场,不是王lt;i;议事厅,不是教堂,而是这里了。
我越过长廊,一步步的朝楼梯走近。
越来越亮了……
也越来越近……
我忍不住高兴起来,又有些害怕,应该说点什么呢?
你回来了?
我好想你?
我很害怕,你以后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还是……我爱你?
心里淡淡的喜悦在扩张,如果可以,我想立马扑入他的怀抱,告诉他,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次,是真的,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你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入那一片喧哗。
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团团围住的人。他深黑色的卷发,略显苍白消瘦的脸。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看起来稍显疲惫。
我微微勾起嘴角,却忍不住湿了眼角,吸吸鼻子,我扶住楼梯的扶手。
即使是有所控制,嘴角还是忍不住不断上扬。他还活着呢!他在那里!他就站在那里!!
从楼梯上往下看,可以看清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他站在那里,浅浅的笑着。眼睛微眯,跟旁人笑闹成了一团。
这个场景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以前他和他那群朋友的关系就好得不得了,总是没个正经。
只是。
我的眼睛扫过他的身旁,却瞬间僵硬住。
心里那一点点的不好预感开始蔓延。
眼前划过火红色,我眨了眨眼,感觉眼睛有点酸涩,我笑笑,揉了揉,继续睁大眼睛朝他那边看去。
只是……,以前站在他身旁的人总是我,而不是梅丽尔。
我咬咬唇,有点不高兴,明知道我会来,为什么还让她这么亲密的站在他旁边!
爱德华你的大尾巴又冒出来了……
我强压着心里那种无法确定的恐慌,一步步朝楼下走去。
我暗示自己,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吃醋的,那太难看了。
可是,他回来了,不是应该第一个来找我么,至少,也要先派人通知我一声,他没事了才好吧。
刚刚托修列说他回来了,我在惊喜的同时,其实还有很多的不确定。
以为,托修列是为了让我好起来才这么说的。
毕竟在我心里,一直认为,爱德华要是回来了,肯定第一个来见我,而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开什么庆祝舞会。
我的脑海里出现无数种幻想,都被我强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回来总是好的。
只是,我的镇定只维持了一秒。之后,就如同被压死的骆驼,再也无法喘气。
而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lt;i;草,是爱德华极其温柔的一吻。
给梅丽尔的。
不同于礼节lt;i;的亲吻,也不同于亲人之间。即使再辩解,再无法相信,我还是没法忽视,那是亲密之极,只有情侣之间的亲吻。
这……是怎么了?
我低喘一口气,无法置信的看着。
他回来,没有找我。心里的恐慌就在增大,而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就是要验证什么。
是验证我心里那最不愿承认,最不愿去想去触及的事么……
梅丽尔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这事爱德华从来没有告诉我。
而梅丽尔消失在众人眼前,是因为爱德华把她藏了起来。
直到王后出事那天,要不是我无意瞄见了梅丽尔的身影,估计还会被他蒙在鼓里。
那
为什么要藏起来?
是……因为要保护她么。
而我,就是那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