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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在后面压着声音叫她:“你倒是先帮爷把衣裳洗了啊!”
凝烟头也不回:“要洗自己洗!”
她以前对秦绍忍气吞声,无非是因为怕自己不顺他意,他拿弟弟开刀,虽说如今她爹投靠了太子,她家不一定会怕,但没有回京看到真实情况,凝烟还是不想冒然得罪他。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两个人很可能都离开不了了,那她也就没必要再事事忍着了。
她的变化秦绍看在眼里,眼神阴沉,果然,这小白兔之前对自己不过是虚情假意,现在一听说走不了,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走在满布荆棘的小路上,凝烟的绣鞋早已经破了,这种锦缎软鞋很不适合在树林里步行,就连裙子也被一些荆棘扯坏了。
脚实在太疼,凝烟干脆找了根木棍拄着,棍子的一头很尖,这样不仅可以当作拐杖,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能当成武器。
走了半天,凝烟也没发现能吃的东西,强烈的饥饿感让她极为沮丧,只是还咬着牙往前走,所幸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刚找到的一条小溪里终于看到了有鱼游过来。再也顾不得别的,她急忙跑到了溪边,眼下没有别的东西,只能拿手中还算尖锐的木棍去插,可这鱼很是机敏,她试了半天也没抓到一条。
无奈地看了手中的木棍一眼,凝烟想了想,又往前走了走,找到一个比较狭窄的流域,搬了几块石头挡住,只留下一道巴掌宽的缝隙,这样等鱼游到这里,速度就慢了许多。
又试了很久,直到她都想要放弃这个法子了时,才终于捉到了一条。
捧着手中还算有点重量的鱼,凝烟险些喜极而泣。
捉到了鱼,她就回了之前的山坡上,她回去时秦绍全身上下只着一条绸裤,将脱下来的衣服用树枝架在火上烤,人则盯着那两个刺客所在的山坡。
听到动静,秦绍回过头,见她拿着条鱼回来,不禁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继续趴在一块石头上盯着那两个刺客所在的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吗?”凝烟走过去望了望,隐约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只是距离太远,完全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秦绍没有回答,将匕首给她,“去把鱼处理了。”
凝烟看了他一眼,见看不出什么,就拿着鱼走到了那条小溪旁,将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
洗好了鱼,凝烟又蹲在水清理了下自己,在洗脸的时候,她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沾了灰尘的脸,上面一片污脏,那一刻,她仿佛透过清辙的水面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但很快她就回过了神,笑了笑,捧着冰冷的溪水洗了把脸。
鱼是秦绍烤的,手艺惨不忍睹,但凝烟想到自己还不如他,也就没说什么。烤完秦绍割了比较鲜嫩的一小块递给她,剩下的都自己吃了。
吃完鱼秦绍见她不满地瞪着自己,坏笑着明知故问:“没吃饱?”
凝烟没好气地:“没吃饱你就再给我捉一条?”
秦绍额角青筋跳了跳,心想这都是他惯的,要不她怎么敢这么和自己说话?想要发火,但想到现在的情形,又忍了。他平时是不怎么用脑子,但不代表他没脑子,现在不是和她纠缠这些的时候。
哼哼,等他收拾了那两个王八羔子,他说什么也得把她收拾了,否则她就反上天去了!静默半晌,吐纳了几口气,觉得心情舒畅了,才道:“不就是一条鱼么,明天爷就去给你捉。”
闻言凝烟只怀疑地看了他吊着的胳膊一眼,没有说话。
秦绍又被她气得眼前一黑。
虽然还未出正月,但白天时小岛上的温度还算适宜,秦绍光着身子等衣裳干了,吩咐刚刚拾柴回来的江凝烟:“把爷的衣裳拿来。”
江凝烟默然,将木枝上的衣物取下来递了过去。
秦绍没有接,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你给爷穿。”
凝烟把衣裳丢到他身上:“你怎么会脱?!”
秦绍把衣裳从头上扒扯下来,咬牙:“你别逼爷把你的也脱了!”
凝烟对比了下两方的实力,觉得他虽然折了条胳膊,但若要惹得他不管不顾,吃亏的还是自己。
给他穿那里衫时,避无可避,凝烟总是要碰到他身上的肌肤,秦绍的身材还不错,虽然没什么肌肉,但平整柔韧,肤色白净,她看着也不受罪。一开始也是无事的,只是刚把里衫穿好,打好结,秦绍下面的绸裤便支起了帐蓬。
凝烟淡定地视而不见,她想好了,他要是敢轻举妄动,她就把他刚接上的胳膊再弄折了。
不过这次秦绍却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动手动脚,等她帮他把衣裳穿好了,秦绍把她按到石头上坐下,蹲□去看她的脚。
他单手托起她的脚,皱眉道:“脚伤着了?”
凝烟对他的行为感到不适,想抽回来,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秦绍把鞋袜扒下来,低头去看,小巧的脚掌上已经被荆棘刺破了几处,原本细腻圆润的脚踝也蹭破了皮,几根小巧的脚趾上还有丝丝鲜血。
怪不得走起路一瘸一拐的。
他不满地抬起头:“受了伤怎么不说?”
凝烟不自在的把脚缩了缩:“又没什么大事。”
秦绍嘶的吸了口气,按了按她脚上的伤处:“挺硬气啊。”
“喂!”凝烟疼的直想踹他,“你有病啊!”
秦绍哼笑一声,站起身把火灭了,边把痕迹掩盖干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