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丑的姑娘,才没人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二棱子说“男朋友”的时候,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脑子里飘忽过一个人影,他拿着锅铲,围着围裙,冲着我一脸宠溺的笑,喊我,姜生,姜生……

小姜生帮爸爸劝劝大姜生妈妈,不要生小姜生爸爸的气了,他不是故意让大姜生妈妈生气的。

眼泪毫无准备的,零落腮前,流过我淡粉色的唇角,风狠狠地吹过,风干了所有的悲伤,脸上的泪痕,像结痂的伤疤,

让我想自嘲的笑笑,舒缓一下旁边的两个小孩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有人问,姜生,你这一辈子最愧疚的人是谁?

我一定会说,天佑,天佑,天佑……

从前,有一只小猪,它迷路了,坐在路边哭,我想拉着它的小猪蹄,给它建一座大房子,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我愿意为它变成一只大猪,如果有人向它举起屠刀,我会挡在它身前,如果能够保护它,我愿意交付我的生命……

傻瓜,像这样,想着我,一百二十一年,就会这样慢慢地,慢慢地,过去了……

如果,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用这么蹩脚的方式,只为和那个女孩说上一句话,你能明白他的心吗?

……

十六岁的相遇,十七岁的焰火和钢琴,十八岁火车站长长的表白,然后是四年的分隔两地,再到二十二岁的宠溺和我们之间的伤害,到如今,二十二岁以后的日子,我只愿,用我这样卑微的想念,忆起你的音容笑貌,陪我一直一直,孤独终老。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百二十一年。我想,我活不了那么久。

未央说过,姜生,你活该得不到幸福,谁叫你劈腿,这下好了,你脚下的两只船,你一个也不配得到！

起初,上帝在我,四岁那年,给了我一份礼物,他在我幼年的生活里,和我相依为命,从此,我的生命里,有了关于他的,难以磨灭的印记,让我的世界,从此,不在孤单,但是上帝说,对不起孩子,你不能碰,就算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也没有资格再和他在一起,你们之间,连亲情都不能存在。

于是,上帝给了我第三件称不上礼物的礼物,因为,他给了我虚伪得不能再虚伪的欢喜和安慰,在他春风暖人的包装下,掩藏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我二十二岁那年,狠狠地,鲜血淋漓。

我恨过上帝。恨他的不眷顾,恨他的欺骗,恨他的一切可恨的地方。

但是,现在,我没有那样想。

因为,我只愿在这里等待,一天天老去,等待一只叫小咪的蠢猫,换它来经历这纠结的一切。

日子,在一天的等待中度过。

心,在一天天的等待中煎熬。

不要,让我,如此牵挂……

第6节 上帝终于给了我次选择的机会,他说,你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上）

听到凉生和未央远赴法国结婚的消息,我当时正在给小迷糊缝他裤子上的一条口子,然后一不小心,眼睁睁地看着那颗针生生地刺进我的手指。

痛！

痛得我窒息！

眼泪溢满,我的眼。

北小武在旁边的凳子上胡吃海喝,在桌上秋风扫落叶,冬菇在桌下和陈姐家的母鸡一起风卷残云,时不时地冲黑母鸡张牙舞爪,一人一猫一鸡,三者吃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时间注意我,北小武说,姜生,怎么样,这还算好消息吧,,他的终身大事,终于尘埃落定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手指上的伤口发呆.

其实,北小武问在说这个消息之前,他问过我,他说,姜生,我有两条消息要告诉你,你是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然后,我回答的是,好消息.

在北小武看来,这的确是好消息,息事宁人.

这样的结果,我是真的早就预料到了的.从凉生在医院的窗台上将那盆十八年的姜花开始,我就已经料到了的.只是,当现实像锋利的刀,□裸地展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有种被刀绞的感觉,心如刀绞.

那盆姜花,我没有将它带在身边,是用因为十八年的岁月,对它而言,实在听太老太老,它已经困顿得没有精力,来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它枯萎了,十八年的风霜雨露让它终于走到了尽头,生命的尽头.

但是,我的心还是会这么痛,这么空,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肉,空洞得,鲜血淋漓.北小武一口土豆含在嘴里,看着傻子似的愣在那里的我,像看见外星人一样惊奇地说,姜生,你奶奶的,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捏绣花针?我不是记得你以前连烧个饭都要摔一大包让谅生担心得不得了的么?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又故意用很蹉跎的眼神看我,样子很滑稽。

可是，我一点一笑不起来。

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再也没忍住,像是要去赶着填满心里的空洞似,前赴后继的往下掉.

北小武见我流泪,想逗我开心,就故意很夸张地说,姜生,你奶奶的,那啥,你那抑郁症还没好啊,你怎么又流泪,还有一个坏消息呢,你把眼泪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