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妹妹还是女儿?”
高澹擦了把眼泪,张口结舌:“汤……先生?我刚才在楼梯口问了经过的护士,她们说昨天下午车祸送进来的伤者就住在这间房。可、可是我的朋友不姓汤。”而且重点是,她并非先生。
“噢,我想我明白了,这里住的是肇事司机,你要找的那位朋友应该是受害者,就在隔壁病房。”
高澹听得胆战心惊。
肇事者尚且如此惨不忍睹,被撞的那个还不残缺不全,碎尸万段?
高澹忐忑不安,心乱如麻,摸到隔壁病房的门前,却迟迟没有勇气将门推开。
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自欺欺人地当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依旧夜夜守在窗边,等待着那人终有一日如同超人般破窗而入,重新回她的身边,这样会不会比较明智?
就算明知道那只是一个虚假的梦,但最起码也是一个值得期许的美梦,现实太过残酷,不是谁都能够承受。
那个护士走到她身后,好心提醒:“这次就对了,正是这个房间。”
“谢谢,我知道了,等一下我会自己进去。”在此之前,请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做心理准备。
护士满脸疑惑地走开,一边走一边回头,不明白那位来访者缘何露出这么复杂矛盾的神色。还有就是,现在探病流行两手空空,什么都不带的吗?虽然现时物价飞涨,但超市里的香蕉还是有特价的时候。果然还是人情冷漠,世态炎凉。
高澹深呼吸几下,脑袋渐渐冷静,木子的身世她早就清楚,不能指望她那个好赌的父亲会为她做些什么,此时此刻,木子最需的便是朋友关爱,无论她被撞成几级伤残,她都会替她找最好的医生来治疗。
鼓起勇气轻轻推开门,里面随即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埋怨。
“水太热。”
“是你说太冷了我才添热水的!现在却又这么说,存心耍我的吧!”
“我都被撞成这副样子了,怎么还会有心思耍你?”
“哼!”
高澹从门缝看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大果篮。然后才是李随便那张完整无缺的脸。
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
“渴死我了,快帮我剥个橘子。”李随便对着床边努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凭什么要我做那种事情?!”
“你以为我是拜谁所赐才躺在这里?”
“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带眼!”
“如果你的身后有只疯狗穷追不舍,还顾不顾得上左右看路?”
“你居然敢说我是疯狗?!你才是狗,而且是一只惹人讨厌的癞皮狗!”
高澹一脚将门踹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蛋糕?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原本想放学等你一起走的,但怎么也找不到你。”
当然找不到,就连那些保镖都找不到,不然她现在哪能站在这里?
“如果我的朋友受人侮辱,我也会感同身受,一旦生气起来,你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希望你好好牢记,别重蹈覆辙。”
“你……你竟站在她那边也不站在我这边?蛋糕,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么多年的情义却比不过这个低贱、无赖、像垃圾一样的家伙?你最好考虑清楚,为这么个人与我翻脸,到底值不值得!”
贵族学院囊括了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所有课程教育,如果要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话,放到所有同学身上都能适用。
整个贵族学院其实就是一个上流世界的社交圈,每一个富二代都被自家家长耳提面命,好好和身边的人培养感情,增进往来。今日积攒的人脉,便是他日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大家互惠互利,官商勾结,多么相得益彰,其乐融融。
偏偏高澹最恨这一套。她永远学不来虚以委蛇,逢场作戏。在她来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合则来不合则去,快意明了,简单直接,何必相互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煞费苦思。
高澹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发音清晰地说:“你以后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认识我,我丢不起那个脸。”
仗着自己家世显赫就自以为是地将人分成三六九等,把穷人都当成地底泥一样踩在脚下,真是好高贵,好优雅,好有内涵的名媛啊。
“高澹!你……你千万别后悔!”
目送她气结而去,一对高跟鞋跺得地面震天般响,须臾便飘来护士严肃的警告话语:“小姐,这里是医院,请注意保持安静。”
高澹走去将门掩上,然后回身,直直地看向靠坐在床上的李随便。
“过来。”李随便笑着朝她招手。
刚才那场对峙真是精彩绝伦,让人拍手称快,她从不知道高澹发怒的时候说话会这么尖刻。不愧是她看上的人,美丽、高贵、意气风发、果敢无畏。
高澹慢慢走近床边,这才看见她小腿上打了一层石膏。
“怎么这样不小心?”忍不住责备,语气也非常严厉,做错事的家伙,活该挨骂。
李随便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双手松松地圈在她腰间,低下头与她两额相抵。
“你的眼睛红红的,怎么回事?”脸上还有淡淡泪痕,弄花了一张漂亮可爱的脸。
李随便记得与她初遇时的情境,那么骄傲坚强的人,在受到如此屈辱和威胁时都极力忍耐不哭,现在又是为何哭得双眼通红?
“本小姐就是喜欢把眼睛弄得红红的,你管得着吗?”回想起刚才自己摆了个大乌龙,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