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以待了。现在所欠缺的，只是一道昭告天下的诏书，和一个名正言顺的平叛主帅。

楚皇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只不动声色的看着下面的人。众人都不敢应声，毕竟这主帅人选还是比较重要的，楚皇这次是有备而来，赢面非常大，主帅的军功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只是叶家在军中威势过大，已遭皇帝忌惮，冯家又是文人之家，没什么懂得领兵打仗，而且楚皇也必定不想看到冯家再次坐大，插手军事了。

当朝两大家族与楚皇都是相互忌惮着的，这会儿都不敢插嘴，其他的几人见这两人都不说话，暂时便也不敢轻易开口。楚皇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即落在了楚湛身上。

被楚皇那别有意味的目光盯着，楚湛自然不可能没感觉。皱着眉头等了一会儿，见楚皇还是没有把目光移开的意思，便也乖乖的抬起头来和楚皇的目光对上了。

楚皇眼中有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楚湛看得微微一愣，但随即却觉得那股似笑非笑之中似乎更加别有意味。楚湛垂了垂眼，心也似乎跟着低沉了一下。她看不懂为帝数十载的楚皇的心思，可是楚皇盯着她的目的她却是明白的。

暗地里咬了咬牙，楚湛终于还是抵不住楚皇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主动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请战，愿为父皇分忧。”

这次不止是楚皇真心笑了，便是连刚才还低头垂目做石雕状的几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现今的局势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这楚皇也实在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主，叶家和冯家都是权倾朝野的大家族，叶成久和冯景不得不小心行事。

现在这个功劳，明显是楚皇想留给自家儿子的，他们可不敢轻易去抢。只是楚皇接下来的话，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我儿尚且年幼，不曾领过兵，此次战事事关重大，你尚且担不起这般重担。”楚皇摆了摆手，笑得云淡风轻。就在众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时，他又说了句：“朕以为，此次平叛封骠骑将军关定北为帅，二皇子为随行先锋，众卿以为如何？”

楚皇此话一出，众人自然不敢反对，连声应是道是吾皇英明，只是心思却比方才还要活络了几分。特别是叶成久，低头应是的同时他也拿眼角的余光瞥了楚湛一眼，这个可以说是他们叶家一手培养起来的皇子啊，说不得就是将来叶家衰败甚至破灭的根源。

当时的叶成久只想到了楚皇此举是有心让楚湛真正学些领兵本事，取他叶家而代之。却不料他今日所想会在将来成为现实，而他猜对了结果，却始终没能猜对那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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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很快便下达了，楚湛的心情说不上好，却也不能说坏。

早在七年之前……甚至更早，她就已经为自己的人生制定了计划，而她现在的每一步，似乎也都没有违背自己的计划，甚至可以说是走得异常顺利。她本该高兴的，但这样的人生规划最终的结果其实并不是她心中真正想要的，所以她没有犹豫却也不会欢喜。

从御书房里出来之后，楚湛就吩咐离歌去做了很多安排。圣旨上说事不宜迟，明日就要出征，所以今晚楚湛就需要将行囊收拾妥当。不过还没等她收拾好呢，凤仪宫的人已经来传话说是皇后让她过去了。

知道叶思羽免不了一番唠叨，楚湛没想错过这次离别前的见面，听了传话之后她也没耽误，离开放下东西就去了凤仪宫。

到了凤仪宫里，叶思羽已经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独自在大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那微微拧着的眉头告诉楚湛，她此刻必定心事重重。可以想到叶思羽担心的是什么，楚湛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才像往日一般请安行礼。

叶思羽却是没那个闲心讲那些虚礼了，一把拉起楚湛道：“怎么回事？我听说皇帝要让你当先锋，出征平叛？！”

楚湛点点头，声音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事受什么影响：“是。圣旨已经下了，儿臣明日就跟随骠骑将军一起出征。”

叶思羽听了，难得不顾形象的一瞪眼，责怪道：“哎呀，这差事你怎么不推辞呢？你明知道你……这去了军营，行军打仗的，万一受伤了，泄露了身份可怎么好啊？！”

楚湛低着头抿了抿唇，终于还是主动说了出来：“母后，此次……是儿臣主动请战的。”看着叶思羽睁大了眼，一副惊讶的表情，她继续说：“此战父皇早有准备，只是给儿臣一个试炼学习的机会而已，不会有什么大凶险的，而且离歌精通医术，有事也可以照应，母后实在不用担心。”

谁知叶思羽听了仍然怒气冲冲，只是指着楚湛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硬生生的憋出一句：“混账！你以为上战场打仗是儿戏吗？！万一……万一你战死沙场，或者身份暴露，你知道有多少人要为你陪葬吗？！”

说完之后，叶思羽抬头，看着楚湛低垂着头却仍旧一副坚持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没有丝毫减退。可是咬牙切齿半天，她终于还是放松了表情，声音也低垂了下去：“万一你出事，你要我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叶思羽是早就知道楚湛的身份的，她最后说出这句话，并不一定就是爱上了，但也说明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她已经离不开楚湛了。当一个人已经离不开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她们之间的距离还远吗？

☆、出征

楚国承康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