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蔡邕站在洛阳城门口,老泪纵横的朝着远去的马车挥手。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蔡邕心里那个苦啊,女儿大了,就不要爹爹了,居然跟着那个死丫头跑了,呜呜呜。
郭悦从此坐马车是跟在曹操军队的身后,借着军队的大势,还能安全一点。
虽说郭悦手里有波才给的令牌,但是还是比较害怕流寇的,汉末的流寇可不少。
大多都是农民交不起赋税而进山逃窜,也有少数是因为犯事而被官府通缉的,不得不逃进山里。
曹操是骑都尉,正五品官职,可调动相当于五千人的兵马。
但是很遗憾,曹操只从汉灵帝那讨要到了一千人。
汉灵帝以小气财迷而出名,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还好,这一千人都是宫廷里的禁卫军虎贲军的精锐,关键时刻比五千人还要管用。
郭悦坐在马车里,软趴趴的趴在了秀儿身上。
秀儿往旁边坐了坐,说道:“别这样!”
郭悦不爽的嘁了一声,又抱起了端坐在一旁的小蔡文姬。
嗯,还是小蔡文姬软乎。
“你不嫌热吗?”秀儿皱了皱眉。
郭悦指了指马车一角的冰块。
“哦,对了。”秀儿突然问道,“昨晚你和蔡中郎说了些什么,怎么连我都不告诉。”
郭悦眨了眨眼,却说道:“这次朝廷应对黄巾贼的具体指令都是些什么啊?”
秀儿看着郭悦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叹了口气。
“首先,陛下命各州郡在雒阳外围的八个关隘——函谷、太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设置都尉,布防护卫;然后又任命何进那个屠夫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屯驻都亭,同时还采纳了皇甫义真和中常侍吕汉盛的建议,解除党禁,赦免天下党人,拿出中藏钱和西园厩马赐给将士;另外,陛下又起用卢子干为北中郎将、皇甫义真为左中郎将、朱公伟为右中郎将,各持节,调发全国精兵分击黄巾军。”
郭悦眨眨眼,她似乎听懂那么一点点。
秀儿又是一叹气:“皇甫义真就是皇甫嵩,吕汉盛是吕强,卢子干就是先帝的恩师卢植,朱公伟是朱儁。”
这两天秀儿在和郭悦的聊天中,也知道了郭悦的来历,同时对她没怎么记住现代的技术而惋惜。
不过当他知道后人们对诸葛亮的高度评价的时候,秀儿恬静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郭悦在听到连名带姓的人名后,才恍然大悟。
秀儿伸出纤纤玉指,在郭悦的脑门上点啊点:“你啊你!等到了颍川,你就去找荀文若在荀家借一间屋子,我就在里面盯着你读书!”
“别啊!大姐,我错了还不成?”郭悦哭丧着脸。
秀儿像是没听到郭悦的话一样,舔了舔嘴唇,说道:“还有,我对你那会的计算方法很感兴趣,要教给我。”
“行行行!”郭悦点头,只要能不学习,怎么都行。
“当然,学习也少不了哦!”
秀儿的脸上露出了小恶魔的笑容。
——
入夜。
郭悦三人住在曹操专门准备的帐篷里,规格很是高端。
但是郭悦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暗叹一口气,索性直接走出了帐篷。
士兵驻扎营地也是有讲究的,郭悦和曹操的帐篷被安全的围绕了起来,加上秀儿的适当提点,使得营地里士兵们帐篷的布置有了一种八卦阵的感觉。
郭悦在营地里闲逛,她在白天在虎贲军精锐面前露了一次脸,所以巡逻的士兵也都认识她,纷纷对她作揖。
虎贲军作为汉朝的禁卫军,不仅要求武力过人,还得会识书写字懂算数,作为半个学子,他们也都听说过郭悦这个闲廌的名号,即使尚未见过郭悦的本领,但也对郭悦保持了基本尊重。
“是在担心战争的胜利吗?”郭悦身后传来了曹操的声音,他笑着说道,“皇甫义真和朱公伟调集了北军五校的骑兵,同时又征召精壮之士,共计四万人,对付那些黄巾贼还不手到擒来?”
郭悦摇摇头,失落的说道:“你知道吗?那些被你们称为黄巾贼的人里,有不少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我前些日子出来的时候,他们还笑着迎接我,欢送我,甚至有一位还特地送来了波才的令牌……”
说着说着,郭悦的眼眶渐渐红了,一想到战争会死人,她就不由得想到那些叔伯黝黑而真诚的笑脸。
曹操叹了口气,仰望天空,也分外无奈:“战争,总是会死人的。”
“能不能不死人?”郭悦哽咽道,“我不想见到那些淳朴的农民们身死刀下!”
“他们不再是纯朴的农民了。”曹操说道,“当他们头扎黄巾的那一刻起。”
“不过,不想死人的方法还是有的。”曹操突然话锋一转,“这个方法其实还得依赖于你。”
“我?”郭悦一愣,又随即明白过来,“你是想让我去劝降?”
说着,郭悦摇了摇头:“那不可能!黄巾军刚刚开始,士气正旺,风头正盛,又不是将死之卒,怎么可能会接受劝降?”
“更何况,我虽然和颍川的农民们熟悉,但是我和波才也只是萍水相逢,素未蒙面,这难度系数太高了。”
曹操说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或许,你可以去招降你熟悉的那些农民,作为内应?”
郭悦眼睛一亮,但立刻又黯然摇头:“不会的,他们都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