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柳南烟趴在课桌上,很郁闷。
非常郁闷。
因为她把昨天郑浩写给她方北藤联系方式的纸条给搞丢了。
头顶上的老师已经看她好几眼了,柳南烟再也没有心思去学习。
很伤!
宁城。
萧然起很早,早早就坐在床上等方北藤过来。
路上堵了十多分钟车,萧然见到方北藤推门进来就嘟嘴抱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方北藤把饭盒放在茶桌上,手心被饭盒印出红痕,他把饭盒打开,问萧然:“洗漱了吗?”
萧然穿上拖鞋下床直奔方北藤放在桌子上的遥控飞机,他爬上椅子去抓那架飞机,“当然洗了,我很爱干净的。”
方北藤制止他,“吃完饭再玩,先去洗个手。”
萧然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下来,跑去洗手间洗手。
方北藤把饭盒一个个摆好,问萧然:“你妈妈呢?”
“跟王医生在办公室说话呢。”提到梁晓瑞,萧然的声音瞬间降了好几个度。
萧然慢吞吞的从洗手间走出来,目光无畏的看着方北藤,他眼睛又大又圆,他瞳孔很大,病态的大,“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方北藤手中的动作一顿。
萧然见方北藤没有回应,他便自顾自的说,“昨天晚上我胸口又痛了,腿上的骨头也很痛,妈妈抱着我哭了。”
说到这里,萧然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我流鼻血了,我怎么也堵不住它,我问妈妈我是不是快死了,妈妈说不是。”
萧然五官因为哭泣委屈的皱在了一起,他摸了光秃秃的头顶,“可如果我没有病为什么还要吃药住院?我每晚身体都好痛,我感觉我要死掉了,我让妈妈再生一个弟弟,妈妈说她五十岁了,生不了小宝宝了。”
方北藤蹲下身子,抬手揉走他脸上的泪水,“小孩子,瞎想什么,没有的事。”
方北藤抬手摸了摸小孩光秃秃的头顶,柔声说:“知道你为什么掉头发了吗,是因为你的病快治好了,但是,病治好就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就比如掉头发,但不要担心,很快就会长回来的。”
“你骗我!”萧然的思维显然不像单纯的十岁小朋友那样好哄好骗。
方北藤叹了口气,他把衬衣从休闲裤里扯出来,把衬衣的一角撩上去,露出了那道狰狞的刀疤。
“哥哥几年前也差点活不下去,现在哥哥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当然,代价是这里少了一块脾脏。”方北藤指着自己的腹部说。
萧然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方北藤抬手擦掉他最后一滴眼泪,语重心长道:“小然,你会好好的,不要再哭鼻子了,你才十岁,开心一点,别让爸爸妈妈担心,好吗?”
“梁夫人,你怎么不进去?”女护士在走廊里问她。
梁晓瑞低下头掩住嘴巴摇了摇手,躲开了她的视线。
方北藤陪着萧然吃完早餐,梁晓瑞进来趁着萧然玩遥控飞机的时候把方北藤叫了出去。
方北藤摸了摸萧然的脑袋,“我马上回来。”
萧然乖巧点头。
方北藤跟梁晓瑞去医院外面的小咖啡店,方北藤昨晚没睡好,点了一杯浓咖啡,叫服务生上了甜点。
“医生怎么说?”方北藤问。
“晚期,需要经常输血,医生不敢打保票,最多几个月。”
“病因查清楚了吗?”
“是私立学校宿舍装修,查出好几例像萧然这样的情况,是我们疏忽了。”
梁晓瑞目光蓦地变得狠戾残忍,她仿佛要把手中的陶瓷杯捏碎,“那所学校以后不会再出现了,萧氏在一天,就必定会搞到他生不如死。”
方北藤闻言看向梁晓瑞。
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已经步入中年的女人眼下一大片乌青,黑眼圈级重,头顶竟冒出几缕白发。
这是爱保养的梁晓瑞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但现在的她无心打扮,连基本的护肤都没有打理。
还真是惨。
久久不见方北藤说话,梁晓瑞心中有火气渐渐冒了上来,“老萧下午会过来,北藤,萧然日子不多,萧然这一走,你就是萧家唯一的独子,您能力不错,考虑一下来公司,萧然这么一折腾,老萧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我不能再让家里任何人出事。”
方北藤往咖啡里丢了一块方糖,搅拌。
轻轻噬一小口。
“萧唯才是萧家真正有血缘关系的。”
“北藤!我养你十一年!你十二岁来我萧家!”
方北藤觉得嘴里好苦,他伸手又捞了一块放糖,丢进杯子里,轻轻的搅着。
“梁阿姨,我知道,十年养育之恩,我必定不忘!”
梁晓瑞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她缓下声来,“我知道你有孝心,这十年来我当你是亲儿子看待,但是北藤,你不能任性,你萧叔叔现在有难,他需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