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矫正器带上了,药也开了,汤圆圆抱着一堆东西惴惴不安地和夏锦衣一起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正直的医生大人正以一种道德谴责的目光看着夏锦衣的背影。
哼,现在的年轻人!
汤圆圆把费尽千辛万苦买来的饭摆在了桌子上,目光灼灼看着夏锦衣:“快吃吧!披萨很有营养的哦!”
她一坐下,就开始脱鞋。本来就崴了脚,还要踩着这么高的跟去给锦衣买饭,真是累死她了……
夏锦衣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一双长得过于像凶器的高跟鞋,半晌,道:“金错刀?改良的?”
汤圆圆一愣,一脸懵逼:“说啥呢?”
然后复又催促:“吃饭!”
那可是我崴了脚还穿着十二厘米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出去给你买的披萨啊!
夏锦衣看着那饼子上的一坨花花绿绿的东西,沉默了。
这是什么啊……那么难看就算了,气味还怪怪的……
汤圆圆似乎从哪儿搞来一双一次性筷子,正要递给夏锦衣,忽然想起来什么,从角落里拿起热水壶,到了一点热水在杯子里把筷子烫了烫。
汤圆圆没想到,本来是想更卫生一点的,竟然一下子烫出一碗黄汤来……
夏锦衣遥遥地看着,顿时震惊了。
这丫头果然还是想害她……哼。
夏锦衣的眼神又变冷,水晶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露出几分无情来,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汤圆圆苦笑着把那筷子拿出来甩了甩,双手捧着递给夏锦衣。
夏锦衣斜斜看了一眼,没接,又把头扭过去了,头上的发带已经散落,如墨一般的长发三三两两披在肩上,偶尔在间隙里泄露了颈间的风光。
汤圆圆:“……”
好吧,算了。
于是,汤圆圆只得再一次出去找筷子。
这次夏锦衣却没有走,反倒是托着腮,颇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女孩儿的背影,原本的冷艳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温暖,看着她一瘸一拐顶着脖子上的东西走了,微微一笑。
那一瞬,寒冬消融,万物复苏,一朵极其美艳的花在这笑里面缓缓绽放。
这个小丫头,似乎十分有趣呢。
过了一会儿,汤圆圆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一双不锈钢筷子,殷殷地递过去:“呐,用这个吧~”
夏锦衣微微垂着头,看着那双银亮的筷子,审视着那奇怪的颜色,道:“银的?”
汤圆圆看了看,有点茫然:“仿的吧……”
那女孩子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段美好的脖颈来,在病号服的衬托下更加苍白晶莹,看得汤圆圆一愣。
夏锦衣终于接过了那双筷子,打量片刻,猛地往披萨上一插。
汤圆圆:“???”
片刻后,夏锦衣拿出来,对着光仔仔细细的看着。
汤圆圆:“……”
整体筷身没有变色,想必没有毒,夏锦衣暗想着。
然而,多年来的经验和习惯还是让她悬着一颗戒备的心,此刻眼光扫向汤圆圆:“你先吃。”
汤圆圆:“……”
作为一个脖子受伤的人,汤圆圆很别扭地站起了身子,梗着脖子,伸手拿了一块披萨就往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难受地想,呜呜呜我还没洗手……
汤圆圆脖子僵着,吃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咽下去。她照顾了夏锦衣一整夜都滴水未进,此刻嘴里更干,干涩的披萨塞进嘴里以后,艰难地咀嚼着,终于,一扬脖子,试图咽下去。
嗯,卡住了,一定是因为脖子不顺的缘故。
然后夏锦衣就坐在那儿,看着汤圆圆满脸通红地努力咽着嘴里的食物,喉咙一动一动的,十分可爱。
夏锦衣微微一笑,眼角光华流转,明媚灿烂出一世风华。
汤圆圆正努力地咽着,看见这个笑,却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她也会笑的啊。
一个不留神,食物就这么咽了下去。
汤圆圆清了清被卡得难受的嗓子,委屈地说道:“你看,我吃完了,你该相信我了吧?你都饿了这么久,快吃啦!”
夏锦衣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嗯。”
汤圆圆急道:“再不吃就凉了!”
夏锦衣依旧是没有动:“嗯,□□发作是有时间差的。”
汤圆圆闻言,险些两眼一翻昏过去。
苍天啊,她到底捡回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长得这么正常,脑子就是不那么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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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气氛十分尴尬。汤圆圆的脚还没好,现在还是一瘸一拐地走着。
汤圆圆僵着脖子,也没办法去看夏锦衣脸上的表情,只好格外僵硬地说:“对不起啊,锦衣,昨天撞了你。”
夏锦衣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唔。”
汤圆圆又小心翼翼地问:“锦衣,你家里住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吧!我会开车呢!”
家。
夏锦衣沉默了一下,停住了。
她穿着病号服,神色冷漠的站在医院的过道里,而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逆光中的脸微微垂着,看不分明。
家。
早就没有家了吧?
冒死进了宫,不顾世人蔑视的眼光去做锦衣卫,给皇帝当牛做马,只为等到那一天,能亲手去报了这灭门之仇。
尔虞我诈,彼此利用……在人心的欺骗中漂泊地久了,早不知道什么是家。
飞鱼服,穿上就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