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晚，下午也不见你人，菜都凉了好多。”

她等得饿了，桌上那盘清烤果鸭又是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所以就忍不住悄悄撕了一条鸭腿吃了，但吃了之后又觉得这整只烤鸭只有一只腿一看就知道已经被她偷吃了，所以干脆把剩的那条鸭腿也吃了，之后盘子里就只剩了只没有腿的鸭子，这样他应该就看不出来了吧。

慕炎烈因为她的一句“回来了”心情很好，带着笑意坐在她对面。

“你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饿了。”印瑶语气里似有不悦，面上却是笑意盈盈。她酒都热好了，就等他入瓮呢。

“是吗？”慕炎烈勾唇一笑，眼神瞥到了那只缺了腿的烤鸭，这个偷吃的傻丫头，当他也跟她一样傻不成？

他去了趟醉月阁，找到了慕炎昭口中的妓子江柳，江柳知了他来意，四下打量了他好些时候，觉得确实是跟那小姑娘般配，这才把印瑶这几天来找她的来意全都告诉了他。

慕炎烈又是吃惊又是无奈，他的小印瑶，竟跑到那种地方去学技术，是嫌他给不了她乐子？他技术不好吗？那每天跟他夜夜笙歌的事情都满足不了她？今夜又跟管家要了烈酒，旨在灌醉他？

“咱们喝酒，不，先吃菜。”印瑶见他已经坐了下来，觉得不应该太直白，一开口就让他喝酒，便夹了好多菜到他碗里。

她今天特地穿了身儿女装，嫩绿的颜色在肃杀的秋季里显得清新可爱，生机勃勃。发髻也梳得很好，松松挽了几个髻儿扎在脑后簪了排细碎的珠花，又垂下些碎发下来，妩媚又俏皮。

两人月下对坐，周遭一个旁人也无。

“我敬你。”印瑶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端起酒杯，“你先喝一杯，咱们边喝酒边说说话儿好不好。”

总算耐不住了啊，慕炎烈心里轻笑，举起面前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她还真当真了，找来了这么烈的酒。

“我干了，你呢？”慕炎烈指指自己空空的酒杯。

“我？”印瑶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喝了一杯下去，准备好的劝酒的词也没说出口，觉得自己不喝的话也太容易露馅了，端起酒杯一口饮了半杯。

好辣啊，酒入肚里，喉咙胃里仿佛有火在烧。

不行，得先把他灌醉了才行。

印瑶又给他斟满了酒杯，“我要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你对我很好，跟我阿爹一样好，但我阿爹老是打我，你比我阿爹迁就我，我阿爹要是知道你这么惯着我一定会生气的。”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愿意的。”慕炎烈握住她手，又饮尽了一杯，爽快得印瑶不饮都不好意思，跟着喝了半杯。

不能干巴巴地一直让他喝酒吧，印瑶说着话，让他边听边饮，却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跟着喝了好些。

“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没用的，琴棋书画无一所长，书也没你读得好，要我绣花我也没耐心，会的只是些骑马射猎，从小学到大的功夫你也说是些小孩子的拳脚。脑子也不太聪明。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印瑶脸颊红红，眼神星亮又迷离。

手中还是在给他斟酒。

他饮，她也跟着饮。

“你很好，”慕炎烈见她已带了醉意。

“我也觉得我挺傻的，嘿嘿，”印瑶把傻听成了好，“我阿爹有时私下都说我空有美貌，他从小到大当作男孩儿的教导却教出来了个爱哭爱撒娇的姑娘，嘿嘿，我美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当做男孩儿养。”

这酒后劲越来越大，印瑶忘了自己根本不胜酒力，跟着他喝了几杯就迷糊了起来，对面的人还清醒得很，可她已经开始自己给自己斟起了酒。

“别喝了，”慕炎烈打落她的酒杯，“你说话，我听你说话。”

她的真心话，他听得格外投入，却也心疼，她女孩儿家的心思这般细腻。

“让我喝嘛。”印瑶不悦地撅起嘴，“你不给我喝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慕炎烈太想听她的告白，只能放任她又喝了一口。

“我怎么就遇见你了呢？”她小手来回蹭着慕炎烈的手，“我本来过得挺好的，大不了一辈子当阿爹的儿子，以后就当西蛮新的大汗好了，再娶，嘿嘿，娶两个漂亮的媳妇。可是你！那天，你干嘛乘人之危呀~”

“你当时明明是愿意的呀。”慕炎烈知她是在说自己趁她中媚药跟她欢好的事，捏捏她小脸笑道，“我不是问了你好几次的吗？再说你又怎么能娶媳妇呢？”

她小脑袋里的脑回路着实奇特。

“坏蛋！”印瑶一偏头，咬了一口他拇指，“人家喝了那药嘛，那时候说的话怎么可以作数呢？”

她突然觉得委屈，瘪着小嘴道“然后我就喜欢你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是你骑着马带我回了你的大帐的时候？是你夜里把我送回西蛮的时候？是那天我傻乎乎地去救你然后你吻了我之后？哎呀，我也不知道，真是的。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你老是欺负我，就喜欢逗我哭，可是你把我逗哭了我还是喜欢你，坏蛋。”

印瑶醉酒时脸颊红红，看着慕炎烈，眸子里印着天上的星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慕炎烈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开，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