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鲁拉与白蘅出了王后娘娘的寝宫,两人一路行一路各自想心事,任眼前美景如画,却谁也没心思欣赏。
白蘅想的是惠贤皇后事情该如何做个了断,如今这事情既然传进了皇宫,那么西域和亲公主失宠的消息不日一定会传遍西域的大街小巷。到时候皇后的亲人到底做个什么打算,是救出皇后,还是将其如棋子般舍弃就不可得知了。
虽说事出意外,到底这件事情自己完成了对惠贤皇后的承诺,心中一块石头放下,抬头看到哈鲁拉正默然对着路旁一处石头发呆。
“哈大哥,你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吗?”白蘅方欲向哈鲁拉走去,眼前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只觉得一道寒光乍现,眼见得就冲自己刺来。
“啊!”闪躲不及,身子径自向身旁的湖水倒栽下去。好在白蘅懂水性,扑腾两下便安静下来。再看向岸边,哈鲁拉王子脚边一具尸体,鲜血顷刻间如注般的朝湖中流来,鲜红的湖水看的人几乎眩晕。
哈鲁拉抬脚踢过女尸,伸手向湖水中道,“蘅儿,快点上来!”
虽说并未受到丝毫伤害,但是却吓得不轻,白蘅上得岸边仍脸色苍白。扭头看向女尸的侧脸,只一眼便认出是早间那个毒舌妇,自作孽不可活,她到底不作死不罢休。
“没什么要紧,我换件衣裳便好。”
哈鲁拉看白蘅狼狈的模样,心疼的无可无不可的,伸手将其抱起,一路到了他的寝宫中。
白蘅有意挣扎几回,见其并无猥琐之心,方才罢了。
待得更衣完毕,白蘅走出内室,但见其一身金线织就的长裙,齐腰长发飘洒于身后,虽脂粉未施却难掩其天生丽质,雍容富贵中透着几分典雅,婀娜多姿里又是难得的清丽脱俗。
“蘅儿,你是在是太美了!”哈鲁拉禁不住夸赞道,脚步迈向白蘅,随即又退了回来。上次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此番他不敢放肆,惟恐惹得白蘅不悦。
白蘅绕过哈鲁拉走向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对方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刚放松的心情又收紧了。
既然已经达成此行的目的,再留下来必然徒生祸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此琢磨了一会,白蘅便倒了杯水递于哈鲁拉面前,“哈大哥刚才出手相救,这杯水是蘅儿向您道谢的!”
哈鲁拉只当白蘅对自己心生防范,正自懊恼,忽见对方给自己敬茶,忙激动的接住道,“这是西域皇宫,让你受到惊吓是我的过错,岂有还让你道谢的道理,该是我向你道歉赔不是才对!”
见哈鲁拉歉意的表情,白蘅笑道,“哈大哥身为西域王子,不能亲自上战场杀敌,不能为父亲解忧实在是可惜。蘅儿倒是有一计策,哈大哥若是初心不改,倒不防听听。”
哈鲁拉正对着白蘅看的出神,忽然听她提到出征一事,愣了一刻方道,“蘅儿身为大泽国子民,难道也希望看到两国争端四起,百姓生灵涂炭,就不盼着和平共处,友好往来吗?”
白蘅听的气不打一处来,若是自己刚才没听错,哈鲁拉这是埋怨大泽侵略了西域番邦。可是无论是自己从大泽军队中,还是西域境内传说的消息,都是西域人贪心不足,三番五次的觊觎大泽财富。是以故意寻找事端,挑衅大泽边疆战士,这才引起了这次战争。
眼见得和亲公主失宠,西域就要战败,却来质问大泽人。
白蘅强压内心的怒火,“呵呵”笑道,“哈大哥说的极是,两国交战,遑论胜败,必然劳民伤财,何如大家坐下来好生磋商一番,来个不战而和你看怎样?“
哈鲁拉不可思议的看向白蘅,这话说的未免有点大了,她一个弱女子真能说动李墨林让双方不战而和?尤其是在眼前这个形势下,西域处于劣势,大泽势力强压西域。
“蘅儿敢保证,李将军亦是个喜爱和平的智者,绝不会嗜杀成性,贪恋功名之辈。”
哈鲁拉不再说话了,相处的那些时日中,白蘅在李墨林心目中的地位他不是看不到。若是白蘅真的作为说客前去,真指不定会有转机,不觉动了心。
三日后,西域后补军队由国王密斯苏,王子哈鲁拉一同带领前往战场。随行人员中还有一个神秘女子,送行的人们无数种猜测那女子的身份,到最后将其塑造成拯救西域子民的圣女,由真主安拉从天上派来的使者。
一路颠簸,白蘅坐在马车好生开心,没料到轻而易举的就离开了西域,捎带着还把两个丫鬟——青莺、黄莺带了出来。
青莺把个点心盒子打开,摆出一碟点心在小案之上,特意嘱咐了黄莺道,“你多吃点,瞧你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战场那种地方想来也没什么好东西,若是不赶紧补补只怕经不住风吹日晒日夜颠簸。”
黄莺有心伸出手去拿块点心,随即又把手缩了回来,把个枯瘦如柴的十指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再使劲的闻了又闻,随即颓丧的挪回了角落里。
白蘅一日间已是三五次看到黄莺这番模样,笑眯眯的兀自捏起一块红枣山药糕,“这糕点果然香甜,怪道宫里的御厨舍不得放青莺离开,你若是不吃,可都归我了。”
黄莺馋死鬼般的望着点心流口水,就是不伸手取去吃,那情景看的人又是念其悲又是念其傻。
“小姐还逗她做甚,看她都快饿成个痴傻的丫头,天可怜见的再不吃东西可怎么了得。”青莺忍不住捡了块点心塞进黄莺的嘴里,黄莺尝到甜头,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