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妍酸痛的身子哪里敢再动弹?
她只是僵硬地仰面躺着,任由那一支铁臂紧紧地桎梏住,大气都不敢出。
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没有想到,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带着松木香的厢房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成为一曲美妙的乐章。
次日凌晨偿。
云逸朗由于平日里起早习武的习惯,到点准时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头还隐隐有点痛撄。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恢复了清明的意识,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一丝酸麻,顺着手臂看过去,就看见一张未施粉黛的秀丽脸庞。
“你……你……”
云逸朗惊诧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大公主也幽幽地转醒过来,看见他吃惊的表情,自然也是大惊。
想着薄衾下面未着寸缕的身子,脸色爆红,好像天边的朝霞一般。
大公主虽然活跃顽皮,但是,面对这样的事情,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都遭受坏人的暗算了。
定了定心神,云逸朗别开眼神,艰难地问道:“昨晚,大公主可有记忆……在下……大脑里一片空白……”
没有想到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公主的内心一阵发凉,还是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你先行一步,等我们赶到寺庙的时候,住持说你去盥洗了,然后……”
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大公主住了口。
云逸朗却是百抓挠心,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在下做出了……”
始终是要面对,还不能让云逸朗误会是她从中使诈,大公主点了点头:“你双目刺红一片,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推门进来就……就和疯狂了一般,我都吓坏了,你力气可大了,我怎么都推不开,没有办法,我只得……”
听大公主这么说,云逸朗转过头来,扫了一眼她抓着被子口的手。
不光是纤细的手腕,就连白玉一般的手指都留着淤青,可见被人抓得有多用力。
内心里涌起一股歉疚感,云逸朗闷闷地说:“大公主,在下不知道会这样,是不是……弄疼你了?”
大公主勾起一抹笑意,虽然有点凄凉感,但是更多的是宽慰。
“谁也不想的,我相信,这也不是你的本意,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想一想补救的办法才好。”
顿了顿,云逸朗涩涩地说:“承蒙大公主不嫌弃,在下愿意迎娶大公主。”
蓦然睁大双眸,夏侯妍死死地看着云逸朗,想从他的面部看到一丝丝为难和迫不得已的情绪,只是遗憾,她看到的只有平静。
无比的平静。
“不,我不需要……”
知道大公主接下来要说什么,云逸朗陡然截断了她的话语。
“不,大公主不要想多了,在下是真心诚意的。虽然……这个事情是一个意外,但是,在下也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第一次意味着什么。在下从小被家人教导要做一个有责任的人,做一个不忘恩负义的人,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事情已经发生,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拂袖而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那也太不是人了。再说,大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仍旧是一介女流,日后的夫家又会怎么看待呢?故而,于情于理,都应该迎娶大公主的。”
“可是,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愧疚或者责任才说这些话的。”
大公主低下头去,声音低得好像蚊子一般。
云逸朗耳朵尖,听见了这句话,认真地说:“大公主,如果现在在下说,是因为和您感情深厚密不可分才提出迎娶的,您会相信吗?”
“怎么可能?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分开,要逃走吗?”
想着这段时日的相处,以及来到寺庙的原因,大公主有一丝不安。
“不错,既然大公主深知我的心意,我还口不对心地说一些假话,那就更不对了!虽然,在下也没有做好大婚的打算,但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说完,云逸朗掀开薄衾准备下来,大公主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悉悉索索地一阵,听见低沉的男声说:“好了,大公主也收拾一番起来吧。”
天色也快亮了,如果发现两个人从一个厢房里出来,即便是轿夫不说什么,寺庙里的和尚看见了也是很不好的。
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大公主。
望着走出厢房的高大背影,大公主的内心泛起了一阵涟漪。
尽管她知道,云逸朗这一步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嫁给他,总比嫁给任何一个藩国的歪瓜裂枣要强。
至少,她的内心还是有他的。
而且,一个人的心再怎么冰冷,总应该有被捂热的一天吧?
从寺庙回来,皇宫里就开始筹办大婚典礼了。
父皇点头答应,不光是因为父皇本来就看好这个武状元,更因为,太子妃和夏侯然在一旁扇扇火,推动了事情的发展。
以至于后来,收到寺庙西边山头的山贼窝被清剿的消息,大公主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缓缓地放了下来。
这个定时的火药,总是被炸响的。
她知道云逸朗的内心深处窝着一团火,全部的引火点就是因为山贼首领的陷害。
现在全部的仇恨都消灭了,应该——预示着他们两个人的重新开始吧?
浴火重生,确切地说就是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