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变成了小雨,小雨渐渐停了。傍晚时陆云帆抵达了洛河城内,大路旁边,陆云帆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校园内进发。这是李思怡给出的第一个地址。
校园安静的像死去了一样,人很少。
陆云帆又低头看了看字条:“如果不在学校里请去校园二出口外面的“好声音ktv”那里。他一般在那里。”
陆云帆,抵达街上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学校里如此的安静了。因为这里才是热闹的所在,大排档,饭店,ktv......男生们拿着酒瓶开怀畅饮,女生在奶茶店中嬉笑欢闹。陆云帆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他想起几天前,自己的学校也是那样的,然而顷刻间全部变成了泡影,这几天来的变化是有些巨大,父亲生死未卜,自己上学的城市已经沉入水下,学姐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眼前闪烁霓虹的步行街让他气血有些翻涌。
这里是如此吵闹,像灾区一样。
只不过一个是鬼哭狼嚎,
一个是灯红酒绿!
前台的服务员很热心的带他前去寻找这个叫张冀岭的男孩,
“就是里面唱歌的那个。”服务员指了指直接面对后门的那个巨大包厢,包厢里男男女女正在笑闹着,一个身穿皮夹克的矮个男生正在握着麦克纵声高歌.......
陆云帆突然莫名的怒火。那个哭喊的小女孩,那个躲在后备箱里的农民工。还有那一城城的在黑潮下慌乱的人们。在他的脑袋里回响,仿佛都在指责他,他为什么没有伸出手帮助那些人。
然后他就伸手了。只不过是怒气冲冲的进入包厢将手伸向了张冀岭。
陆云帆自幼随父亲学习军队格斗术和擒拿手,他觉得自己的伸手一般人根本无从躲避,何况这个小个子的注意力还完全在唱歌本身。
但是张冀岭根本不是一般人。
他仿佛是背后有眼睛,微微将肩头向下一沉,躲过了陆云帆的第一招,然后甩掉麦克风,探出了两只手,一只架住了陆云帆还没有收回的的手臂,一只手抓住了陆云帆破旧的衣襟。
“八极拳讲究打人如挂画,借力发力,将来犯者‘挂’起来。”陆云帆此刻脑海中只有当年爷爷午后茶点时给他讲武术的画面。
以前他从不相信,人怎么会像画一样轻飘的就被挂起来了,今天他信了,因为一瞬间他的脚就离了地,然后被顺势一送,他‘飞’了出去。
也不是飞,陆云帆明白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一招就破坏了他的重心,使他重心不稳向后退出一大段距离,摔出了ktv后门。他翻身站起的时候,那个小个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朋友,怎么个意思?”
陆云帆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次他不会大意了,伸手狠命的抓住对方的衣襟。
对方也毫不大意,双手猛力向上,白鹤亮翅劈开他的双手。
陆云帆哪里示弱,军队擒拿手不是白学的,他翻手迅速,侧身再次去抓张冀岭的手腕。
张冀岭笑了,这一招对方破绽太过明显。张冀岭叨住陆云帆的手腕,上步起身,一击凶猛的过肩摔。
陆云帆身体划过半弧,发卡夹住的信件从陆云帆的衣兜中掉了出来。缓缓飘落在被雨水淋湿的台阶上。蓝色的发卡在后门昏黄的灯光中发着温润的光芒,尘埃落定,两个人都不在交手,做自地上喘着粗气。
“李思怡的东西怎么在你身上?”张冀岭看到了发卡,显然也不愿意再打了。
而陆云帆此刻心气也平静下来,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平静的人,今天太冲动了。
“对不起。”陆云帆张嘴道歉:“我从灾区来,替李思怡将这封信传递给你。”
张冀岭没出声,只是坐在台阶上,轻轻的拔下发卡,开始阅读。两个人居然ktv后门的台阶上没有说话,只有不远处麻辣烫的摊位前嘈杂的人声。
“你抽烟么?”张冀岭递过来一只蓝山烟。帮助陆云帆点着。其实陆云帆自誉为好孩子从不抽烟,但是这几天的变故让他急切的想寻求一种新的解脱,既然架都打了,那抽烟又有何不可。
“为什么要打我?”张冀岭吐出了一口烟圈,刚才的交手不仅没让他感到气愤,而是让他感受到了熟悉,对方绝对是军人家庭成长起来的。这难道就叫不打不相识么。
“我在灾区刚刚目睹完生死离别,就在这里看到歌舞升平。是个男人气血能平复?”陆云帆不擅长组织语言,只好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张冀岭叹了口气:“靠,那你就打我?还好我心胸宽广,不计较。再说你看看大家都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哪个不是自扫门前雪,该玩玩,该乐乐,国难当头也是能避讳就避讳。.......而且李思怡还在那里。你以为我就不担心么!可是我是这家的小老板啊,客人要我去唱一个,我还能不唱么。.......还有你不知道么人们都是这样,过了就忘了,你不知道杜牧有句诗歌叫: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么......”
“可是,可是全世界大半土地都被掩埋了......后庭花有点不搭啊.......不要强行套用诗句啊.......”陆云帆只能强行插嘴。
张冀岭不管不顾的继续自然自语到:“你说的也是,这一来岛国淹没了,以后岛国的小本子是看不到了.....诶,不对,不是说达成协议他们的居民都来我们这里么.....那这么说,说不定以后就有‘岛国老师’真实表演了,你喜欢哪位老师?.......”
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