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一只手撑在楼半夏身下的软榻上,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将她圈在自己的双臂之间,语带暧昧:“如果有你陪,我当然愿意。”
良棋敲了敲棋盘:“你们俩腻歪够了没有啊,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的感受行不行?”
楼半夏伸手推开萧煜,继续落子,思绪却不由自主回到了前两天。
那天姽画在她耳边低语之事并无特殊,只是让她给萧煜测算命格。萧煜明明是一个凡人,却能够平静地对待他们身边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寻常。
当初她带着季阳住在摄政王府的时候,曾经见到过萧煜的爱宠幻月。骗骗一般人还可以,但幻月分明就是一只虎妖,虽压制了其自身的妖气,却难以骗过修行者。
那天晚上,楼半夏避开所有人的眼线,独自去了摄政王府,取了萧煜的头发。然而,她什么也没能算出来,她能见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发生于头脑,存身之精华,用头发测算人生命格,应该是最为精准的,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这种状况。
姽画得知这个结果却没有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医人者不自医,测人者不自测。对于这个结果,只能说萧煜和楼半夏之间的纠缠是命中注定。
得到这个答案的楼半夏沉思了许久,然后蓦地笑了:“命中注定?那就试试吧……”
*
看到楼半夏突然绽放的笑容,萧煜愣了愣,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楼半夏收敛了笑容,眼中却还是一片温软的笑意:“想你啊。”
“咳咳咳……”
萧煜还没有什么反应,姽画却已经被呛到了。
听书手中一划,手指上便沁出了几滴血珠。将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伤口,听书一向清冷孤傲的眼神多了几分诧异,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法,旁人无从置喙。他们出谷之前,渊黎也再三吩咐,非必要不可干涉楼半夏的行动。
萧煜显然也是被惊到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到楼半夏收回目光继续和良棋对弈,他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失笑。枉他自恃重活一世,竟然也有这样无措的时候,真是——挫败啊。
强行忽视了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萧煜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外袍,借故有事离开了牵情阁。
“烟琴,你不会来真的吧?”听书放下手中的木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楼半夏歪了歪头:“真的假的,顺其自然。”
从一开始她就明确告诉过渊黎,她不会一门心思帮他光复灵师之名。渊黎也曾说过,一切随她之意,那就顺其自然吧。
也不知是不是被楼半夏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到了,萧煜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在牵情阁。楼半夏还没着急,良棋先替她急了。
“阿琴,萧煜万一被你吓跑了怎么办,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楼半夏放下手中的书册,无奈地看着良棋:“我就是着急又能怎么办?去把萧煜绑来,霸王硬上弓?”
“为什么不可以?”
楼半夏闭了闭眼睛,决定不跟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计较,转而挂上忧心的表情看着良棋:“阿棋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若不是渊黎告诉她,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良棋竟然是灵师一族的继承人,将来是要接替渊黎的族长之位的。虽然有演戏的成分在,那份忧心也确实是有的。
看得出来,良棋被渊黎他们保护得很好。若是他能够一直这样天真下去,也不失为一种幸运。但是他以后将会从渊黎肩上结过灵师一族的重担,势必要懂得人情世故。
良棋最不乐意楼半夏他们学着渊黎的语气跟自己说什么长大不长大、承担不承担的,闻言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鼓着腮帮子躲到听书身边:“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是有你们在吗?”
不只是楼半夏和姽画,连听书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哟,怎么都唉声叹气的,看来我是挑错时候了。”不知何时,龙脩已经屈着一条腿坐在了窗沿上,伸出右手食指点撑着自己的颌骨,桃花眼含着浅浅的笑意,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见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龙脩一只手撑着窗柩一跃而下:“你们好,正式介绍一下,在下魔族龙脩。”
龙脩话音未落,听书和姽画已经拦在了楼半夏与龙脩之间,良棋也站到了楼半夏身侧,皆是防备的姿态,暖阁之中顿时剑拔弩张,空气几乎都凝固了。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间推开。
萧煜看着暖阁中的情况,剑眉微挑,看着龙脩道:“挖墙脚的又来了。”
龙脩“啪”地一声打开折扇,一闪身人已经站在萧煜面前,打开的折扇垫着他的下巴。也不知龙脩的折扇是何种材质所制,冰冰凉凉,在并不温暖的初春,贴在人的皮肤上让人情不自禁地瑟缩。
萧煜冷冷地看着龙脩,蓦地脖颈后仰,同时提起一条腿,目标是龙脩的下体……
龙脩也不跟他纠缠,后退几步躲开萧煜的攻击,掩面轻笑:“真是一个卑鄙又阴暗的人类。”
萧煜摸了摸自己刺痛的脖子,不出意外地看到一抹血色。龙脩的折扇,堪比刀锋锐利。斜着嘴角冷笑一声,萧煜歪了歪自脖子:“卑鄙就卑鄙,架不住阿琴喜欢。”
龙脩眼珠一转看向楼半夏,便见她眉眼含笑看着萧煜。虽然并不是真的对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