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好像把尖锐的利器直刺过来,吴太后心头巨震,那是有恃无恐!是不是杀死蔡庸之后,便是轮到她了?她手指不由在袖中颤抖起来,自己这弟弟做事不会无缘无故,今日杀了蔡庸,必要承担后果,可他毫不惧怕,显见是有后招。她竟然还在糊里糊涂,瞻前顾后的,曹国公可是早早就做了龙袍了,不就是想做皇帝吗?那自己这挡路石,他势必要除去!
刻不容缓,吴太后道:“你可有什么主意?”
“请娘娘下懿旨,借微臣锦衣卫,即可前往曹国公府,请国公爷交出虎符。”陈贤提醒,“另外,请娘娘调部分兵马司入宫,看住禁军,不准任何人出宫,此两点做到,可保京都平安。”
吴太后眼睛一亮,此计可行,立刻便是下令执行。
陈贤得懿旨,迅速出了皇宫。
在道上,与刚刚回来的祁徽,陈韫玉擦肩而过,二人坐在龙辇上,轻声谈笑。陈贤着急办事,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祁徽,只被这车马挡住,略微停了停,便疾行而去。
陈韫玉见状,惊讶道:“皇上,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大晚上的竟有官员入宫。”
“朕如何知道,朕刚才可是在跟你……”
陈韫玉脸一红,咬唇道:“皇上,看着像有大事,还有锦衣卫……您就真的一点没有兴趣?”
“朕若有兴趣了,还有空与你放灯?”
真是个昏君呢,光知道玩乐,陈韫玉无言。
见她拧着眉,祁徽嘴角一挑,淡淡道:“你不喜欢朕这样?”
男人又露出哂笑,讨人厌的模样,陈韫玉摇摇头:“其实也习惯了。”真是有点习惯了,从一开始的不甘心,不满,难过,到后来的担心,接受,舍不得他死,怎么能说不习惯呢?
今儿他带她放孔明灯,别提多高兴了!
看来自己也有点奇怪了,居然愿意跟昏君在一起,陈韫玉忍不住叹了口气。
祁徽莞尔。
………………
行刺蔡庸失败,曹国公没能出这口气,正是恼火,这蔡庸,叫自家姐姐昏了头,一味得相信他不说,还敢与自己争权夺势,早该死一百回了,可今日竟然没能杀死这老狐狸,曹国公端起酒喝了一口。
这时,一个随从急慌慌得跑进来,颤声道:“国公爷,陈大人领兵闯入了国公府,小的们阻拦,他竟然拔剑斩人,已经杀了几十个护卫了,小的们拦不住……”
曹国公心头一惊,提起架子上的剑就冲了出去,然而一到院内,就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群锦衣卫,甚至连墙头都站着人,他瞬时就清楚了此时的处境,锦衣卫将府邸团团包围了!
假使他反抗,今日必定是要人头落地。
没想到他这姐姐如此的雷厉风行,她何时有这么大的本事了?今日就算蔡庸不死,她也该是晕头转向,绝没有那么快就想出办法的,可竟然,会抢在他的前头。
曹国公悔得肠子都发青,但到底纵横官场多年,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一笑,将剑扔在地上,笑道:“不知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要用如此大的阵势啊!吴某倒是招待不周了,该请陈大人喝茶才是……”
“不必了,今日陈某过来,是为国公爷手上的虎符。”陈贤淡淡道,“金国铁骑已经逼近倒马关,不知国公爷可有听说?而今急需兵马支援,还请曹国公将虎符上交,让陈某领兵前往倒马关,击退金军!”
曹国公眼眸眯了眯。
前不久他也是查到了魏国公的行踪,那没用的老东西,在外征战竟是被那些叛军打得七零八落,弄得自己都受伤了,叫他儿子杨凌做主帅去了倒马关,还有脸回来搬救兵!
不过听闻金军勇猛,也难怪他这姐姐吓破了胆子,怕金国打到京都,竟用这种法子逼迫他交出兵马,去营救魏国公……也罢了,既然魏国公已倒,他这兵马过去,击退金军之后,顺势便把魏国公手下全数灭掉,再杀个回马枪打回京都,与蒋复父子两个里应外合,也许更好!
反正此时也无别的办法,看陈贤,要不到虎符,是不会放过他的,真不知道姐姐怎么会想到任用这个人!曹国公冷笑了声,翻身去屋内取了虎符出来,交于陈贤:“吴某祝陈大人凯旋而归!”
陈贤收了,留下一些锦衣卫看住曹国公府,连夜去点兵马。
这些虽然是曹国公的人,然而陈贤亮出虎符,便等于曹国公降服了,蒋复虽然被惊动,可曹国公府那么多锦衣卫看守,他一时也想不出个对策,因若是出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曹国公,他总不能不管他这妹夫的脑袋,只好让陈贤将都督府的一部分兵马带走。
至于城外的骑兵营,离得颇远,更是不知道城内的情况,只以为曹国公出了事,又有锦衣卫压阵,便是随陈贤出城而去,行往倒马关。
烟尘滚滚,马蹄声踏踏。
魏国公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瞧着远处的情景,微微笑了笑,看来城内兵马已经撤出,便算他们中途有什么计策,回头也来不及了。
来得及,遇到的也将是武有年的兵马。
而马上,该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马上翻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