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很有本事，外面都在传我马寒山生养了个文武双全的儿子，我是不是该觉得脸上有光，以后我们父子俩就可以在南京城里横着走了，是吗？”此时在马家宅院里，马寒山正阴沉着脸对马千里说道。

“孩儿没觉得自己有多大能耐，可当时那些地痞们光天化日就想偷我身上银票，被发现了不仅不逃反而还要强抢。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儿才决定教训教训他们。”马千里说道。

“亮出你的身份，难道在这城里还有哪个地痞敢抢锦衣卫子弟吗？”马寒山说道。

“爹，您觉得您可以一辈子庇护孩儿吗？如果有一天，您这棵大树不在了，孩儿没了庇护之所，来一场狂风暴雨，那到时怎么办？”马千里说道。

“把话说清楚!”马寒山拍着椅子扶手说道。

“我们马家从太祖高皇帝时就做锦衣卫，官位最高时曾为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那不过距今七十多年而已。为何当时老祖可以官至南直隶锦衣卫最高官职，为何之后我马家就只出过一个千户，其余不是百户、试百户，就是镇抚、总旗，甚至还有小旗、校尉之流。为何？孩儿思来想去，发现最大原因其实就是两个字——手下!”马千里说道看了看马寒山，发现他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老祖有祖上传下的家产，当时也是独子。他变卖了祖产，就只剩这座祖传老宅，城外连半亩田地都没有了。靠着这笔财富，老祖招揽武艺高强、敢打敢拼之人做家丁，在他还是百户时就有家丁三十余人。到了千户时家丁已近百。靠着这些家丁，他屡破大案小案，屡次化险为夷，才得以官越做越大、钱财越来越多，最后才得以成为南直隶锦衣卫第一人。”

“可老祖病逝之后呢，十一个儿子分了家产，再之后儿子的儿子们又分家产。每一户马家血脉的家产越来越少，手下可用之人也越来越少，因为养不起呀。到了如今，父亲您可是老祖嫡亲的后代，我们这一房的马家可是老祖之后每一代的长子传承下来的，可您也就只有雷劲叔这一个亲信家丁了，而您还是马家一族中官职最高的。不到百年，我马家就已如此，再过七十年马家会落入何等地步，孩儿想起只觉遍体身寒。”马千里说道这停了下来，看他老子的反应。

这里必须提一下，“家丁”这两字在古代一开始是指壮丁，代表到了服役年龄的人。《宋书·明帝纪》：“宣太后崇宁陵禁内坟瘗迁徙者，给葬直，蠲复家丁”。发展到后来，可指代富豪家守护家院的仆役。《醒世恒言·李玉英狱中讼冤》：“李雄收拾行装器械，带领家丁起程。”《红楼梦》第五九回：“贾母带着贾蓉媳妇坐一乘驮轿，……率领众家丁围护”。也可指古代将领于正式军队外私人组建的亲信精锐部队。在明代，武将所辖不入兵籍却可披甲带刀随武将冲锋陷阵者既是家丁。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锦衣卫的官员属于武将系统，那么马寒山一个百户家里要招几个家丁，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

平日里红光满面的马寒山这时脸色苍白，精神不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说下去。”

“孩儿不久前和您说过，想要有个辉煌的未来。可要有所成就，必须要很多很多得力的手下。雷勇和雷猛两兄弟很不错，我新收的那个乌烈猛更是勇猛非常。但孩儿和他们毕竟没遇到过什么大风大浪，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所以看到那些地痞就觉得是个练手的好机会。而且把那些地痞打败了，还可扬名，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并不光看你能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他们追随。所以，孩儿觉得那是个好机会，于是孩儿就动手了。”马千里说道。

马寒山摇了摇头，说道：“你大病痊愈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些话这些心思你以前就有了吗？怎么可能呢？我以前从没看出过，你也从没提过。”

“爹，孩儿不久前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九死一生所以才想换个活法，不愿意一辈子庸庸碌碌。”马千里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哎，算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前为父觉得你太没进取心，可现在又担心你太有进取心给自己招祸。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马寒山摆摆手仿佛是要把烦恼拂走一样，然后问道：“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需要我这个当爹的做些什么呢？

“招募家丁，不过不打算招很多，招几个武艺高强或能吃苦耐劳、敢打敢拼的人即可，但必须是良家子弟，没有作奸犯科过。”说到这马千里竖起两根手指：“孩儿想请父亲帮两个忙。”

马寒山：“说。”

“第一个忙，想请父亲派人散出消息，我要招家丁，人数不超过十人。有意者可来南京城内马寒山马百户家中应征。一旦成为家丁，每月月银八两。第二个忙，我想把家中放杂物的那间大房子清理出来，作为未来家丁们的住处，还请父亲准许。”马千里说道。

“每月月银八两，锦衣卫里一个总旗每月也就这么多钱呀，你可真舍得花血本呀。”马寒山用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马千里说道。

“这家丁就是家仆一般的人，不下血本，有真本事的人谁愿意来呀。黄金有价，人才无价，我想要得力手下，就得舍得花钱、放得下身段面子。”马千里答道。

“好，当儿子的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