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开潜艇的女孩子真的不多啊，没想到姐姐居然这么心灵手巧。”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密密麻麻地仪器按键。

宫溦晗熟练地操纵着潜艇，居然可以在让人眼花缭乱的按钮中找出需要使用的一个。我们并没有水面上的后援，所以没有人给我们提供准确的路线，都是靠着潜艇前头发射出去的声呐反射来判断前方的海峡地形。宫溦晗就是可以听懂这些特殊振动频率的人，就像是蝙蝠捕食一样，从前额发射出超声波，借助反弹回来的波形来判断猎物的方向。

“开潜艇哪能用心灵手巧这个词来形容啊，要说护芯人要学的东西，那还是不计其数的。开船，潜艇，飞机，车……还要会使用各种军用武器，比如火箭炮。”宫溦晗笑着回答我。

“还真是渗入了社会的各行各业。护芯人怎么会这么厉害啊，一下子可以学会这么多东西？”

“血统会比平常人好一点吧，所以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也比较好……就像是你哥哥一样，在商界称得上是一霸，都是靠的他敏锐的思想和深刻的洞察力。”宫溦晗摸了摸盘起来的头发。

“那我为啥这么笨？高考考不了满分呢？”我直奔主题。

“这个……你变异了吧。”

我居然被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扭头坐正看着窗外。现在已经走出了那个荧光水母群，但是下面依然是珊瑚礁，我不知道这个如此巨大的珊瑚城市会延伸到什么地方去。我记得南海是有一个珊瑚海的，不过它靠海南省很近。所以我们现在的方位应该就在亚欧板块的东南方向吧。巨大的潜艇在珊瑚礁上面划过，流动的水带起了很多小鱼。宫溦晗不敢再这里开得太快，怕破坏了这里的生态环境。所以有体型稍大，游速稍快的鱼就可以和我们并排前行。在窗外就有几条小鱼一直贴在潜艇，好奇的朝里面张望。我不知道鱼有没有聚光反应，潜水艇四周是侧壁灯照亮的水域，这个范围很大，可以向下几十米看到珊瑚礁。

“姐姐今年芳龄啊，能说不？”我无厘头地问了个这种问题，也许是太长时间的沉默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快24了……人都老了，在你们那里叫剩女。”宫溦晗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啊，姐姐又漂亮又贤惠，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吧。”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是咱们眼光高，看不上而已。”

“弟弟啊，你不知道的，正统的护芯人在交任之前是不能有私人感情的啊，你看现在是不是你哥哥还没有给你找个嫂子？公务繁忙只是借口而已。”宫溦晗咂咂嘴。

“那不结婚生孩子，怎么交任呢？”我一头雾水，觉得现实太残酷了。

“这就是双生子的优势啊，大的在前面杀敌，小的在后方培育继承人……”宫溦晗脸微微一红，呲了呲牙。

“这……太不公平了吧。”我心中出现了《燕歌行》里的诗句：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哥哥在那种环境下守护着龙芯，弟弟却在繁华的城市里花天酒地……真不人道。但是这铁打的规矩也沿袭了几百年，就是因为这种绝对服从命令的心态，才有了今天的护芯人吧。

“那姐姐有没有过喜欢的人呢？”我继续八卦，真的是忍不住。说到这里，反正这个小小的驾驶舱里就我们两个人，也没什么秘密不好意思说的。

“这个啊……”宫溦晗又脸红了，我还真没见过平静的她有过这样的反应，“师傅跟我说不能喜欢男孩子的……但是要是说值得依赖的男孩子的话，除了哥哥，就是我在日本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男孩。那个时候我刚刚到四国岛，举目无亲的，他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出现在了我面前，帮了我很多很多。”

“现在呢？他在哪儿？”我居然和叶子一样了，托着腮看着她，激动地心脏砰砰直跳。

“不知道，他是日本人，不像我一样是个无业游民。他在上学，读完了国中之后就去了东京大学，然后我临走的时候骗他说我会中国去上大学，他就信了，说是要来中国深造的……但是我一直没见过他。”宫溦晗摇摇头，眼里闪过了一丝丝哀伤。

“那保存在心里的那份记忆不也很美好么？”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个喜欢的人真不容易。”

“小弟弟你还是太纯洁了，你才几岁啊，就跟我谈青春。”宫溦晗抿嘴笑了，“与其在这里惆怅，还不如快点让安鑫给你找个对象，生一堆孩子，安鑫也就安心了。”

“我才不到十八岁，你让我生一堆孩子……什么鬼？”我还没说完，就发现宫溦晗把潜艇的速度降到了最低，几乎是悬停在了水里。

“你看看前面啊，别八卦了。”宫溦晗冲我眨了两下眼睛，用下巴指了指前面。

透过窗户，外面的景象不禁让我抽了口凉气。

没错的，那的确是一艘沉船。按理说在海底发现沉船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在淡白绿的水中，巨大的船体竖着挡在了潜水艇前面。这船很大，从这里看过去应该是木头做的，整艘船保存还算是完好，只有船帆杆被泡烂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布片贴在船底。木船真的很大，比潜艇不知道大出多少倍来。我保守估计这个船有六十米长，下沉的时候是船头朝下的，整个船头没入了珊瑚海，珊瑚礁攀着船体向上生长，占据了整个船的三分之一还要多，船尾几乎倾斜六十度向上，不少不知名的鱼类绕着它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