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久终于大功告成,她尽舒一口气,脸上盈盈笑容纯粹喜悦,丝毫不假。央君临一步停下,在她身侧,风月久坐而缓缓抬头,与央君临的目光相擦。
二人对望一刻,央君临又转眼瞥见风月久手下的棋盘,白底黑子竟被她摆出了“太子”两个字来,再加上点缀的花形,看着还有一眼俏皮美感。
风月久惊觉央君临注意到自己的“大作”,她赶忙举起袖子遮挡棋盘,眼中恍惚流露出丝丝心虚来。
“太,太子殿下不忙政务,来打扰我下棋干嘛?”风月久嘴硬问。
央君临早看清了风月久所下之棋成了何样格局,但既然风月久有意隐藏,那他便不刻意揭露。
“太子妃劝我不要太过劳累,所以我才稍作歇息,怕太子妃一人无趣,便来看看,看来是我多虑了,还扰了太子妃雅兴,那我就,先出去了。”
央君临说罢便有势转身,风月久却是急而起身,她本来就是无趣才坐在这儿摆棋子玩,如今央君临特来陪她,她当然不能任由他走。
风月久一喊唤住央君临回头,她的急色和犹豫不言,央君临看在眼里,更清晰暴露的,还有那褪去遮掩的落子期盼,黑白之间便是对央君临藏于心头的思念。
央君临的脑诹似迮躺希风月久才知自己的“棋局”暴露了,可想必也是来不及遮掩了。
“太子妃这盘棋下得当真是高明。”
央君临突然一言叫风月久听蒙了圈,他迷惑凝望央君临,他又解释道,“白子完胜。”
风月久低头一盯棋盘,黑子被满盘白子包围,想着央君临所说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风月久正以为自己理解透彻了,却又察觉,白底黑子,黑色的“太子”被白子团团包围,莫非这才是那句高明的白子完胜的真意?
风月久在棋盘上摆置棋子时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若不是央君临提醒,她才不会意识到这一一盘棋被自己下得如此有心机。
“谢太子殿下夸奖。”
风月久终也是欣喜这样的误会,承认了自己大逆不道“囊获”太子殿下之后,她仿佛突然释然了各种纠结。风月久甚至满面得意笑容,向央君临一步一步坚定走去,请教道,“太子殿下,不知你对我这盘棋局还有何指教呢?”
风月久既已问,央君临便走向棋盘,风月久紧随其后。央君临绕棋盘一圈,仿佛当真在审视棋局一般,可这棋盘之上何来棋局?
“毫无章法规矩可言,只是一个好局,却又是实在的一盘烂棋。”
央君临所说之局,是套中“太子”之局,而烂棋,千真万确,风月久这根本就不是下了一盘棋,完完全全就是黑棋白子胡摆一通而已。
“我一个人当然下不出一盘好棋了,不过我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很漂亮不是吗?”风月久不生气不生怒,反而显得很欣喜。
“很漂亮,那就让这盘棋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吧。”央君临道。
“这由不得太子殿下,我摆的局,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风月久说罢便伸手取掉一颗棋子,央君临并没有阻拦,宣政殿外,福公公取了午膳回来,扣门请命。
“福公公送午膳来了,太子妃一起吧。”央君临请道。
风月久手上捏着一颗棋子,眼珠子稍稍一转,回道:“好啊,太子殿下先去,我马上就出来。”
央君临最后看一眼缺了一点的棋盘,既然风月久想要拆解了它,那便顺了她意。央君临先行走出去,风月久也并未多待,几乎就是前脚后脚跟上。
福公公和轻烟二人在外摆出饭菜来,风月久蓦地从央君临身后窜了出来,显得有何事令她很是开心似的。
“菜不错啊,看来可以多吃两碗饭了!”风月久欣欣然毫不顾虑形象。
“那殿下和太子妃慢用,奴才先退下了。”福公公道。
“奴婢也告退。”
福公公和轻烟走得有些许慌急,福公公是面带喜笑,而轻烟却是拉着一张脸,想起方才风月久那句“多吃两碗”,轻烟就心有余悸。轻烟知道,风月久那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她以往独自在芙笙殿都是吃得无所顾忌,莫非她每次在央君临面前也都是十足的肆意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