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声轻响,左脚又从脚镣中脱了出来,眼下只剩一条单独的玄铁铁链死死扣在他的右脚脚踝上,那接口竟然是被焊死的。
“国师还真是下了血本。”薛逸打量了片刻脚踝,爽快地放弃了努力,“这脚镣这次之后,怕就再也用不了了。北蒙的玄铁,用一块可就少一块。”
“不然怎么配得上薛督主?”幽微丝毫不心疼,甚至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目光落在被薛逸随手就脱出的两幅镣铐上,幽微移开了视线。
华家的小姑娘还真是不懂事,薛逸哪里是现在才挣脱出来?分明就是摆出来给他幽微看。
他薛逸不是走不了,现在留在这是给你面子,还真以为就那么点药就能药得倒西厂督主?
这个华妩……看来也不过泛泛。
“我们昏迷了恐怕不止一天,”华妩忽然低笑了一声,“连张清案都已经重新找到了人证物证,国师恐怕愈发这段时间不打算放我们走了吧?”
铁链声响起,薛逸已经拖着铁链走了过来,脚腕处漆黑的铁镣在□的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幽微缓缓勾起唇角。
华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然就被薛逸像转陀螺一样转进了怀里,顿时恶狠狠瞪过去,却被薛逸一口咬在颈侧,低声警告,“闭嘴!”
华妩心头一凛。
这一幕落在幽微眼里,却是二人郎情妾意,名义上被即将被配给柳帝师的华家小姐眼下正在薛大督主的怀里双颊飞红,薛逸衣衫不整,**般咬着华妩的颈侧,手中却在不疾不缓地给她解着绳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解了绳子,又能有什么用?
“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幽微忽然低低一笑,“这牢房里条件简陋,这两天还得委屈二位了。”
他满含深意地看了二人一眼,“当然,如若另有需要的话,贫道也会另行安排。”
幽微既然那么放心薛逸的动作,那么薛逸中的药就绝对不会是凡品,华妩依旧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他,“怎么样?”
“强弩之末罢了。”薛逸靠在华妩颈侧轻声开口,华妩顿觉不妙。
幽微的背影刚一消失,薛逸竟然突然腿一软,就这么朝着华妩的方向直直倒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薛逸你就算再苗条好歹也有百八十斤啊离我远一点谢谢!
华妩和薛逸同时失踪,华庭这边虽然紧急压下了消息,但薛逸的失踪却瞒不过最高层的那几个人。
柳宁有些疲倦地在一旁小憩,他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但却一直强行支撑,眼下是两圈浓重的青黑,
“薛逸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泽随手把呈上来的奏本重重合上,只觉得分外不省心。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柳宁嫌恶地看了看手边的药碗,不动声色把它推到一边。
“喝了。”夏泽一转眼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多大的人了,还要给你弄点蜜饯梅子混着喝?”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僵冷。
当年会这么给他们配蜜饯梅子的那个人,现在已经连骨头都烂成了渣。
柳宁只觉得疲惫更上涌了几分,不由暗暗自嘲,这样不肯喝药,又是做给谁看呢?
他抬起手来一口将药灌下,强自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你当时同意幽微对宋瑶下手,现在宋家知道了真相,幽微这是在给我们颜色。”
“她有什么资格怀我的孩子?”夏泽冷笑道,“她当年是怎么对甄绮的,现在受到一样的待遇,又有什么了不起?”
但当年没有你的放任,甄绮至少还能有个孩子做心理依靠,何至于后来的万念俱灰?
“西厂早就该受点教训,”那个话题太过于沉重,柳宁转了别的话题,“这次贪污案一直被死死抓住不放,世家们都有意见了。”
“他们都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自然有意见,”夏泽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更何况这次朝中的意见空前的统一,杀了个张清,连带着言官们的骨头都软了。”
“位置越高越怕死,”柳宁淡淡道,“张清这次只是一个起点,反正当时也本来就是交给西厂去查案,为了遮掩自身罪证杀人灭口,他薛逸做的还少了?”
“华庭倒是很积极,”夏泽眯起眼,“我还以为他打算借西厂的东风,没想到竟然这次站的那么鲜明。”
“这次但凡是聪明人都能揣摩出你的意思,”柳宁只觉得脑中晕眩愈甚,“他不在这种时候站队,那才是蠢货。”
“他的投名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让他们两虎相争也好,反正华家留不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