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消息究竟是谁放出去的,”夏泽黑了脸,“我明明已经给了幽微脸,他还要这么凑上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眼见他不再一口一个朕,柳宁这才缓缓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着要除掉幽微?现在他既然不仁,我们不义自然也就没什么打紧。”
夏泽心里微微一动,这倒的确是个好时机。
一直在当幽微附庸的宋家已经被铲除了,幽微一直鼓吹的皇长子又成了炮灰,那么现在的确没有比这更能动摇幽微在民间的声望了。
“为了这次的所谓“天命之子”,幽微在民间可是伎俩百出。“柳宁想到那日他和华庭亲眼见到的婴儿血祭依旧觉得心头一阵阵恶心,“也是时候打破他的神话了。”
“谈何容易,”夏泽先是一喜,随即又冷静了下来,“不过万事开头难,有一就有二,听你说,幽微的道观侵占了不少皇庄?”
柳宁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那不是你安给宋家的罪名?”
夏泽大言不惭,“今非昔比,宋家也是遭人指使。”
同样的手法,就像把贪污大案栽赃给宋家一样,这些臣子恐怕还不知道,他们在天子的眼中不比一条猎犬更值钱。
柳宁忽然觉得好笑,他岂不是应该谢恩于在夏泽眼中他至少贵过一条狗?
“你在想什么?”夏泽见柳宁出神不由有些不满,“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没那么多避讳。”
柳宁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应该提防华庭。”
既然已经确定不是一路人,那就没必要尽心尽力。
夏泽丝毫不以为意,“华庭已经证实了他的忠心,不过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让他去掀这个风浪就是。”
“至于薛逸,这次如果不是他查出了消息,我还真被宋瑶那个贱人牵着鼻子走了。”夏泽想起自己头上的那顶绿帽子只觉得脸面无光,“那个奸夫呢?”
“早就杀了,”柳宁一句话在喉头转了转,终究没有再开口。
你和宋瑶这么多年夫妻,难道真相信她会看上那样一个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的小和尚?
“对了,你抽个空把宋瑶处理一下,”提到这个曾经和他同舟共济的女人,夏泽的语气轻慢得无异于在提一条狗,“手脚干净点,别再弄出些有的没的。”
柳宁点了点头。
即便是现在他在用薛逸,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柳宁来更放心。
死牢中。
宋瑶浑浑噩噩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连老鼠从她脚面上爬过都没有察觉。
她心中全是恐惧……这怎么可能,甄绮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明明亲手把她捂死的,她明明亲手看着她被扔进乱葬岗!这怎么可能!
身边似乎总是有女人的笑声,宋瑶惊恐地靠着墙,不敢再看。
那都是些熟悉的声音,那个试图在花园里夏泽最喜欢的桃树下面圣的小宫女,怀了三个月孩子的徐贵人,
还有……还有甄绮。
“宋瑶,你为什么要杀我?”徐贵人在她耳边吹气,说不出的阴森,“你明明说和我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啊……为什么要给我下堕胎药?”
“那么多血……整张床都被染成了黑色,你看到了吗?”
“我每天晚上都在看着你睡觉,你竟然都不知道?”女人咯咯的笑声里全是恨意,“不过这也没什么,我在下面等着你,我们可以好好算算账……”
“娘娘,不是您告诉我那里可以见到皇上的?”小宫女的声音也插了进来,“为什么张嫔娘娘要打死我?”
“娘娘……”
“宋瑶……”
……
无数个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宋瑶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拼命地用手捂住耳朵尖叫,“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都该死,该死!”
牢房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一点如豆的烛光缓缓亮起。
宋瑶听到脚步声,眯起眼看向亮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想爬过去,却被铁镣死死扣住。锈蚀的铁镣深深陷入她的手腕和脚腕,伤口处鲜血直流,糜烂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但她却全然不顾。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面前仿佛有女人的长发拂过,宋瑶惊恐地大叫,“你们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你们!”
她还要再叫,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定在了当场。
“你现在这样,真是让人反胃,宋瑶。”
宋瑶抖抖索索地往后缩去,缩到见不到光的角落,双手捂住脸,“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