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两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你随朕来。”长流话音一落,人已飘身上马,姿势竟与顾非一模一样。聂湛见她神色肃然,却也不敢怠慢,亦扬鞭尾随而去。两人的坐骑皆是万中无一的名驹,此刻撒开四蹄飞奔,竟都是一阵风似地便往林中去得远了,远远望去一红一黑难分伯仲。
顾怀此时已回过味来,对顾非急道:“陛下与聂湛联手下了这个套,那玳国……嘉陵关……”他情急之下连话都说不清楚,却疾跑数步,飞身跳上马背,扬鞭大喝一声:“嘉陵关的弟兄们,跟我回去!”
顾非策马欺身而上,拦住顾怀去路,喝止道:“休得轻举妄动!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能带走一兵一卒!”
顾怀待要硬闯,顾非的马刀处处抢先点刺马蹄落脚所在,将顾怀的马迫得连退数步,惊吓长嘶。此刻二人的亲卫已听见动静,迅速围拢过来,形成对峙之势。女皇的禁卫亦将顾怀等人层层围住,显然站在顾非这边。一时气氛剑拔弩张。
另一队禁卫军从林中奔出,为首之人高喝道:“銮驾之前,谁敢放肆!”
禁卫军一路清道,长流单人单骑鲜衣怒马而来。聂湛的坐骑则一路小跑,姿态悠闲地吊在后头。
顾怀一见长流,发热的头脑倒也冷静下来三分,记起临行前顾正的嘱咐,顿时气焰一矮,当即跳下马背,语气恳求地道:“陛下,末将此来带的乃是嘉陵关三万骑兵精锐。末将明白陛下苦心孤诣所图为何,只是,爹爹跟大哥他们,他们……”顾怀情急之下眼圈已是通红,只是拼命忍住不让眼眶中那股激流落下。
“朕此举也是为了保住我大禹的底子。”
顾非道:“这事从一开始,叔叔和堂哥就知道,也赞成陛下如此决断。”
所谓诱敌深入,关门打狗。脚下这片土地才是长流亲自选定的决战战场所在。洛轻恒手持攻城利器倾国来犯,嘉陵关必然只能挡住一时。骑兵在守城中起不到太大作用。一旦城破,这三万精骑,包括当初凌照冒着巨大风险从玳国购买的一批战马,要是全部交代在那里,不光长流多年心血白费,她手中的筹码更会所剩无几。
顾怀明白,大势所迫,眼下已经不能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只求保住有生力量,伺机反扑。理智上他已经想得分明,感情上却兀自挣扎道:“这事难道大伯也赞成?”
顾非肯定道:“是!”
顾怀此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轻声道:“怪不得末将一路行来,极少看见炊烟。想来陛下已经借着同小王爷真练兵假开战的机会,将大批百姓疏散了开去。”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叶行云正是因着被疏散的流民,才信了朝廷已经发兵平定西凉叛军。
“你放心,朕已经收到飞鸽传书,嘉陵关首战告捷,共计歼灭敌人万余。二位顾将军暂时无恙。”长流此言意在安抚,她明白这只是刚刚开始,往后守城只会越来越艰苦。
顾怀稍稍安心,平复了一下情绪,又问道:“小王爷……?”他方才已经看见不少西凉军士在周围厉兵秣马,秩序井然。
“朕幸得凉王相助,携手抵御外敌。”这话无疑是公开承认了聂湛藩王的身份,也是他们协议的一部分。
顾怀苦笑自嘲道:“陛下算准了末将听闻汾阳告急,必定会飞骑赶来救援,如此便可骗过玳国耳目。”而且不怕他得知真相会抗旨不尊。
长流没有再说什么,只挥手示意让众人散去。顾非见她神情之间并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担心地道:“陛下可是忧心嘉陵关战事?”
长流面朝南面,仿佛想望穿面前的群山峻岭,轻声冷道:“朕担心朝中不稳。”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猫觉得这几章的伏笔铺垫到现在布局已经很明朗了。
很快就要血流成河了……
☆、密谋
大禹。慕云。大长公主府。
王素怀小心翼翼地梳理着手中的一把青丝,对着铜镜微笑道:“咱们的女儿要是长得像公主,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大长公主笑颜如花地道:“驸马难道不喜欢男孩儿吗?”
“怎会。何况如今都说,天下哪个男儿若是有福气得了陛下的青眼,就是得了半座江山。”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道:“如今咱们家也算是极风光的,何至于再有这些想头。”
“只是这安稳日子不知还能过几日。”
“是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廷刚发兵平定西凉,听说玳国又打过来了。驸马,我真怕。”大长公主说着说着面上的笑容已经隐去,换上忧容。
“我看陛下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怀柔,只知一味强硬。西凉兵马横行天下,世人皆知。那玳国又岂是好惹的,向咱们发兵还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