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离开了激战之地,全力开往宣州境内。
只要过了宣州江段,就能到达升州,而过了升州,就到了自古称为扬子江的长江段,而那扬州江都则近在眼前。
原本预定三天两夜的路程,因为连续两夜的大战以及休整,使得前进的计划几乎迟了一个白日。
凌晨的激战,让剩下几艘轮舰的唐门弟子都不由得神经紧绷起来,稍有不慎,就是船灭人亡的结果,损失了一艘轮舰以及二十多个弟子,就是最好的教训。
裴刚一夜未眠,在议事完成之后,他又重新安排了各个船上的人员的配置,每前进一步,对于他来说,现在都是莫大的煎熬。
当责任加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要么逃避,要么扛起,裴刚不是那种逃避这人,所以这病弱之躯,自然担起了向整个船队之人做典范的作用。
他屹立在船头,丝毫不敢有半分的松懈,盯着来往船只的情况。
虽然天气十分晴朗,但是裴刚身上还是有些不住的在颤抖,这是休息不良以及昨夜动了真气的结果。
他强行用真气稳住病情,不至于影响自己继续进行船队的指挥,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最终只会让病情加重,而死亡来临的那一天更早降临而已。
飞火从客舱之中走了出来,手中拎了一坛子竹叶青,他看到了裴刚,走了过去。
世上之人有爱慕金钱,有爱慕美色,有贪图权力的,在武者之中也有对武艺研究登峰造极的,但是最终能够将几乎所有男人联系在一起的,只有美酒。
唯有好酒,是男人共同的话语。
“你来了!”裴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飞火来了。
飞火的脚步很轻,几乎轻的没有声音,这跟这少年的身份有极大的关系,不知觉就会把自己的习惯带到日常之中,这既是飞火的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
凌晨一站,裴刚见识到了这个少年人敏捷的动作,若不是飞火及时出现,斩断沙万人的双脚,也许沙万人就活着逃跑了。
但是议事之上,飞火绝口不提此事,和之前击杀孙伯符的意气风发想比,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击杀孙伯符,并在众人面前彰显,只是为了力压高连城,而此次,仅仅是为了顺手帮忙而已。
“我给你带来了竹叶青,但是我不是来陪你喝酒的,一日三顿酒,就算是我,也是受不住的!”飞火笑了一下,他当然不是只为了送酒而来的。
裴刚接过飞火手中的竹叶青,打开坛子闻了一下,然后说道:“还是这竹叶青好,飞火少侠还真是贴心!”
“好了,我长话短说,昨夜高连城用弩箭击伤沙万人之事,裴刚你应该知道吧!”飞火说道:“但是高连城并没有自己邀功,你觉得是为何?”
“等一下,飞火你这个话的意思,是想让我提防高连城?”裴刚并不愚钝,他知道飞火和高连城有间隙。
同样,的他也对高连城不满,但是此时他并不想表现的太多。
“不只是这样,高连城一向心气很高,如果有这样的功绩,即使你我不说,他自己也会借别人之口说出来的!”飞火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重点是在后面!”
“后面,你是指高连城为米杰求情之事?”裴刚喝了一口坛子中的酒,看着飞火说道:“你觉得高连城动机不纯”
“上次高连城为别人求情,还是秦环之事!”飞火并没有明说,确实是高连城暗中使诈,间接导致了秦环之死:“而这一次,情况也是十分相近!”
“飞火你现在已经决定处处针对高连城了吗”裴刚并没有直接对飞火所说的发表意见,如果站在唐门普通弟子的角度,他肯定会和飞火站在同一阵线。
甚至他也将牵制高连城的责任交给了飞火,但是此时,裴刚并不想直接和高连城闹翻,他要做的也不过是牵制高连城,让高连城乖乖的为唐门服务而已。
“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出于嫉妒,还是真的想要完成我的嘱托,而来对我说这些,不过你放心,高连城我会小心的!”裴刚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没有到摊牌的时候!”
“我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这对结果有什么改变吗?”飞火自然知道裴刚的话中深意,而他确实是心中含着不甘与嫉妒,想要力压那高连城,这一点他自然心知肚明。
“小子你表现不错,不过不要太出风头了,最终会害了你,你现在确实取得了一点成就,但是,你能保证你次次都能出尽风头吗!”裴刚还是表达出了他的担忧,“你击杀孙伯符,确实让我感到非常意外,这一点,至少船上的弟子都无人能敌,如果还有下次,下下次,这样的事,你还是会以身犯险吗?”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从来都是以身犯险之人,不过是这危险的大小罢了!”飞火并非听不进去进言,但是他觉得自己必须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才有可能将背负在身上的种种全部完成。
飞火转过身去,停了一下说道:“你慢慢喝吧,你说的,我会记在心上的!”
裴刚只得轻叹一声,他是越来也不能理解飞火这个人了,既表现的像个刚出世事的少年,又像个老辣的江湖客。
不过唯一不变的是,恐怕是这个少年人一旦认定了什么目标,就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目标放弃,而裴刚的请求,则成了这个目标推波助澜的动力之一。
在江州和宣州的交界之处的江滩之上,沙万人被捆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