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倒也没想继续追究,其实,他们俩人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她装失忆,他一起装。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可还是没有戳破,只因这样可以让彼此有个借口,去接近彼此。
现在想来,真真是两个傻子。
她无声叹息,一时间沉默,顿时有些冷场。
仿佛是心灵所致,他们都想到了那个孩子。
他和她,已经逝去的孩子……
心照不宣,他们都避开了这个话题,那是他们永远的痛。
最后,还是穆彦打破了沉默,“阿瑾,不管我们从前如何,以后、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好么?”
他望着她,眉目之间是掩饰不了的紧张,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乔瑾一怔,微抬眼睑,只是匆忙扫了一眼,而后快速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否则,她怕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平复了下躁动的心绪,不急不缓道,“阿彦,我活了二十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前,我一直认为,这二十多年的时光,我的经历算得上是轰轰烈烈了。可是,最近两年,我才知道,我的过去,轰烈有余,却显得十分苍白……”乔瑾终于抬头看向他,苍白一笑,“过去的十年,本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可是我却活着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天天地熬着日子,甚至,我发现我从没为自己活过……”
穆彦愣愣地看着她,浑身上下涌出一种无力感,耳边继续传来她的话语,“说来可笑,世界那么大,可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现,犹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郁郁度日,有时更是疲乏,不知为何要活着。后来,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人活在世,不仅是为了别人,更是为了自己。唯有为自己而活,才能活出精彩。那时我才恍悟,人生在世,总是要经历酸甜苦辣咸,只要摆正心态,为自己而活,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人物如何转换,快乐终究不会远离的。”
乔瑾一口气说完,双眼直直对上他,嘴角泛起淡淡的笑。
穆彦心中一阵复杂,可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的阿瑾,长大了!
可是,这样的成熟,却让他怅然若失。
仿佛,眼前的女子,不是他的阿瑾。
乔瑾凝视着沉默的他,叹了口气,压住不忍,“阿彦,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游历,我想为自己而活。”
穆彦愣愣的,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脸上却瞬间失去血色,凤眸中一片死灰似的黯然。
去与留
一连几天,乔瑾都在为这次的远行做准备。
这日午后,她约了简玥一起去商场买些旅途必需品。两个人逛得很尽兴,又一起去个粤菜馆吃饭。
“东西都买全了吗?”简玥望着放在一旁的物品问道。
乔瑾点头,笑道,“单子上面的物品都有了。”
简玥捣鼓着身前的那杯大麦茶,叹道,“唉!这日子没法过了!表哥前脚刚走,你又要走,以后我可怎么办呐我!铁定无聊死了!”
“你不是还有那个谁么?”乔瑾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简玥茫然,“谁?”
“莫恒远啊。”
简玥呸了声,“他算个屁!”
乔瑾隐忍不俊,“好,他算个屁。”
简玥抬头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把持不住,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他,吃饭才是正经。”
说着,她拿起筷子便埋头吃饭,不时的抬头望向乔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乔瑾默默吃了最后一口,放下了碗筷,“有什么话就说吧。”
简玥低咳了一声,望着她有些迟疑,“乔乔,有件事我都憋在肚子里好几天了。想来想去,我总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她一怔,微微笑了下,“说吧。”
“那个……我听莫恒远说,穆彦出车祸了……好像还挺严重……”
乔瑾只觉眉心一跳,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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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乔瑾分开的当天晚上,穆彦开车撞到了护栏,在医院昏迷了两天。
今天,是他住院的第六日,也是他出院的日子。
其实,他的伤才刚有好转,本应该继续住院,只是他坚持出院,医生也无可奈何。车祸使他的脑部受到创伤,有脑震荡的危险,而他左边的大腿被割伤,长长的伤口像是一条蜈蚣,看上去十分狰狞。
上午输液换药,下午办了出院手续。来接他的人是莫恒远。
为了不使母亲担心,他并没有让她知道自己出车祸的消息,而是告诉她,他出国办公去了。
莫恒远从车镜里望了眼坐在车后座的人,为了遮住头部的伤,特意戴了顶深灰的鸭舌帽,双唇紧抿,沉默地注视着窗外,那双凤眸没了往日的神采,看上去竟有些落寞。
这样的穆彦,让他觉得很陌生。莫恒远突然笑道,“喂,穆少,要不要去喝一杯?”
他没有回答,依旧望着外面愣愣出神。
莫恒远又是瞟了他一眼,讪讪笑道,“我说你小子,出院本来是件大好多,怎么也得笑笑嘛……”
“头疼,不能笑。”穆彦不温不火地迸出话,完全不动声色。因为还没有完全好,医生嘱咐他,一定要静养,不能乱动,尤其是头部,绝对不能动。
莫恒远有些尴尬,本来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他那幅模样,他摸了摸鼻子,不打算再多话。
反正,到了之后,他自然会知道。
车子开到了目的地,那是特别为穆彦安排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