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旁边,“那刘家公子虽没娶亲,却是个色中恶鬼,前些日子与同僚去那青楼喝酒。里头有那挂牌卖艺不卖身了,被他强逼之后又不肯纳人家回府,便拿了跟绳子上吊了,他家里拿了些钱压了下来”倒可那妓子,死的不明不白。
阮氏又道,“这还是次要的,听说外头养的外室,有个儿子都三岁多了。”
盛菲菲看着自己的妆匣,里头的东西虽多,可盛明珠只偶尔戴出来的两三件儿首饰,便将她这个嫡女全然比了下去,“那也是她的命。”
——
盛老国公在魏帝宫门前跪了一夜,外头传出的消息是,魏帝感于他年纪大,又是开国国公,特地赦免了盛谦死罪,改为流放边关。因着老爷子年岁已经大了,身子骨不利索,又跪了一晚上,如今正在太医那躺着。
宋老太君知道消息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所能保住一条命,自然最好。
这样也好,流放边关,家里在打点,到那里虽没了前途,要吃饱穿暖也容易。便只剩下三房那几个女人家,倒是好办,次日一早时,便叫了芸娘,商量起盛明珠婚事。
阮氏果然拿了那刘家公子的庚帖,宋老太君眼神有些不好,不大看得清楚画册上的男子模样,但却瞧见了刘家这两个字眼儿。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阮氏走至芸娘身侧,笑容贴切,又将那画册交到芸娘手中,“弟妹,你好好看看。这是刘家的公子,如今不过十九,已经官任五品,大好前途——”芸娘接过那画册,只看了一眼,那刘家公子的名讳和生辰都在上头。
容貌也瞧着英俊,又听阮氏介绍,似乎真是极好的一门亲事。这刘家公子门第算不上富贵,虽然母亲是妾室商户出身,可自己女儿也是庶出,又有官身,年纪相仿——只不过素来阮氏性子在心里定下,芸娘摸不准。
“这刘家公子模样清俊,人也年轻有为,庚帖之后便拿去让人合了,老太君的意思,是将婚事先订下,备不住有什么冲突了,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因着前头魏帝已经盼了盛谦斩决,大魏服丧要半年时间长,这段时间定亲,服丧期结束之后便刚好成婚。定亲基本约等于结亲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哪家人定亲不成闹成笑话的。如今虽说判了流放,可父亲远行,做子女的怎么能成婚?
“恐会被人说了闲话吧?”芸娘道,“而且明珠还小,我还想多留她一段日子。”
如今前头刚有盛谦的事情,因着他是犯官,府中什么也不敢说。芸娘知道自己一个女人家,在朝事上没什么助力,可且不说她跟盛谦夫妻感情好,便是寻常人家也干不出丈夫刚出事儿,就替女儿准备成亲事宜的,这传出去不是被旁人戳脊梁骨么?
宋老太君抬眉,“不小了,该嫁了。”又看着阮氏,“等合了庚帖,你便开始替她备下。虽说是庶女,也是我盛国公府的闺女,该有的什么都不会少。”
宋太君急着嫁走盛明珠,从前她还没想那么多,可如今细细一想来,似乎从这三房一家子回来,这三丫头事情就没断过。与柳家闹的事儿弄的满城沸反盈天,如今又招惹上了管平——不安生,不安分。
想起管平,宋老太君心中便是一堵。她不想在生出什么事端,如今三房那里出事儿了,与世家作对又哪里那么容易,这三丫头又是个不安分的,只怕她心里还想着些有的没的。
嫁出去也好,那刘家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命了。
宋老太君如今是真不想见三房这一家子,今儿把人叫过来了,也只想把事情赶紧了了。便挥了挥手,“送大夫人和姨太太出去,我今儿乏了,想睡一会儿。”
阮氏便恭敬的行礼拜退。芸娘一路随她走到门外,兴许是今儿事儿都如她意,少见的眉眼处都是笑意,“要恭喜弟妹,嫁女可是大喜。”
芸娘看她笑容满面,却实在笑不出来,便拿着那画册,“到底是明珠自己的婚事,我还要拿去给她看看,成与不成还另说。”
阮氏微微抬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由得一个女儿家自己做主了,况老太君的意思在那儿,弟妹,你还是听老太君的。当祖母的,总不会害了自己的亲孙女。再者我虽称你一声弟妹,可你也要清楚自己个儿的身价,如今婚事老太君说定下,自没你一个姨娘说话的份儿。”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