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色渐渐沉暮下来,龙霄已被绳索绑得筋骨生痛,也不知道碧痕想到救他的法子没有,正在焦急间,却见碧痕又走了进来,不过这次除了食篮之外,还多提了一坛子酒来。
大牛见到妹妹拿来了酒,立刻咧嘴笑了起来迎上去接住道:“好妹子,还是你懂哥哥的心,知道我爱喝爷爷的桂花酒,就给我送来了。”
碧痕嫣然一笑道:“我还给你多做了些菜,你们大家伙喝上一杯。”
一名年长点的村民有些犹豫道:“大牛,咱们可是在看守天煞族的人,这喝酒怕是不妥。”
大牛道:“管他的,这个人用浸过油的麻绳绑得紧紧的,怎么跑得了,何况官府里的人都快来啦,自然会将他带走,好,你不喝,拉倒,站一边去。”
这三个村民见了好菜好酒,那里还忍得住,全都围在一起吃喝起来。
碧痕慢慢靠近龙霄,压低声音道:“龙公子,我给爹爹说你不是坏人,但爹爹说什么也不信,我又不能眼睁睁见到你被官府带去砍头,只好在那酒里放了些爷爷的陈年酒母,哥哥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要喝醉,到时我就放了你,你在这里无亲无故,又到那里去?”
龙霄也低声道:“我想去应天府找一个人。”碧痕诧异道:“应天府,就是咱们的京城啊,你却那里找人干什么?”
龙霄道:“我也不清楚,到了再说。”碧痕正要说话,却见那边一个村民道:“这酒……这酒……怎么好烈,我刚喝几口头却晕了。”咣啷一声却是摔倒地上昏睡了过去。
没多久,另两名村民也相继醉倒,那大牛见状,不由醺红着脸哈哈大笑道:“你们……你们这些人真是……真是没酒量,喝……喝……这么点酒就醉了……话还没说完,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碧痕一见哥哥他们醉倒,连忙从袖衫里掏出一把剪刀来,一边割绳一边急急道:“龙公子,我给你准备了一套哥哥平常穿的衣服,你快些换在身上,出了这大屋后一直朝南走,过几个城市,便能到达应天府了。另外我给你准备了些干粮与碎金,你在路上用。”
她说着这话,绳子已被割开,龙霄挣脱了出来,碧痕便拿着一套蓝色的粗布衣裳与龙霄的那个帆布背包递给他,道:“这是我在爹的房间找到的,东西都在里面了,那柄‘天煞剑’太显眼了,就没给你拿。”她说罢这话,想到龙霄换衣,自己一个姑娘家在这里不方便,急急走得远远的转过身去,脸上却飞满了红霞。
龙霄将这衣裳穿好,过去站在碧痕面前道:“成了,碧痕姑娘,你瞧我象不象你们这里的人。”
碧痕打量着他,见这个少年虽穿着粗衣旧裤,但眉宇之间神采流溢,潇洒出尘,又岂是自己所识的这些村中莽夫俗子所能比,不禁心中如小鹿乱撞,轻声道:“象,真象,龙公子,你这么一走,还会回来瞧我么?”
龙霄点点头,很肯定的道:“那当然,碧痕姑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碧痕将玉首低垂,声音更小了,道:“我也不要你报答,只要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
龙霄也不去深想,忽然思及一事道:“碧痕姑娘,你这样放了我,你爹他们会不会怪你?”
碧痕听他出言关心自己,心中不由一甜,抬起头来凝视着他,微笑着道:“没关系的,爹和哥哥平常最疼我的,等你走了,我再和他们好好说一说,不会有事的。”
龙霄这才放下心来,心想此地不可久留,便学着古人的样子,向碧痕抱拳一揖道:“碧痕姑娘,大恩不言谢,在下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碧痕自然不知龙霄这一套完全是按电视电影及古典书籍的记载学来的,见他居然有模有样的和自己辞别,不由一愣,更觉其奇异无比,但分别在即,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只好道:“龙公子,你一切小心了,记住,千万千万不要说是从外面的尘世来的。”
龙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也不再罗嗦,出屋辨清了方向,快步向南方而去。而碧痕却痴痴的望着他在夜幕中消失的背影,良久,良久。
龙霄向前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村口,刚要出村,就有一群人拿着兵刃冲了出来,大声喝道:“是谁?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出去?”
龙霄一时情急生智,也高声道:“我是大牛家二叔的姨妈的侄子的表弟要到邻村去找我二舅的姑妈的兄弟。”
他说了这话,趁着这些人头脑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跑步冲出了村外,却听得身后那群人一阵喧哗怒骂,却不敢追出村来,似乎怕遭到敌人的埋伏。
龙霄借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在崎岖不平的大山里高一脚矮一脚的走着,估计走得离村子远了,这才停下来取下背包,见里面除了自己原有的东西外,还有个小包裹,打开一瞧,是五六张厚厚的饹饼,三个青皮梨,另外还有几枚闪闪发光的物事。
龙霄一天没吃东西,拿起饹饼便吃,没多时便呑下两张饼,不由有些口干舌燥,便又拿起一个青皮梨啃咬,说也奇怪,这梨瞧来青油油的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