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胡家在内外门都有不少弟子,势力不弱,你怕吗?”
沐晚一挺小胸脯,正色道:“行事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我怕他们作甚!”
郝云天微微颌首,眼神柔和不少:“我和师尊都在,你无须惧怕。”
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是,这句话在沐晚听来,却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窝心。两世以来,鲜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莫名的,她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里涩涩的……
还好,郝云天说完,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沐晚微抬起脸,抑住眼里的泪意,快走两步,紧随其后。
郝云天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密室的入口——起居室里有一个高柜。它的后面就是通向地下密室的密道。
沐晚看着亮堂堂、有一人高的密道,心里不由一阵猛缩,脑海禁不住浮现出前世在地牢里的那五十个日日夜夜……
郝云天率先探身钻入高柜,走进密道。然而,走了几步,发觉她并没有跟上来,他停住,转身回看。
只见沐晚绞着双手站在高柜外面,指尖尽白。她的小脸煞白,不带一丝血色。双眼瞪得浑圆,眼里充满惧意,还有绝望。没错,他没有看错,小师妹两眼找不到焦距,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绝望。难道小师妹怕密道?他狐疑的问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打断了沐晚对前世的回忆。
打了个寒战,沐晚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刚刚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
郝云天看了她一眼,从密道里走出来,伸出右手,温声说道:“拉着我的手。我带你过去。”
沐晚抬起眼帘,看着这双白皙的、指节分明的大手,咬咬牙,把手递了过去。
郝云天牵着她,一边向前走,一边笑道:“八十多年前,师尊就是这样牵着我,带我走进五花岭……唔,其实,五花岭并不叫五花岭,它原名是观云岭,周边的云海冠绝内门。你以后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出乎沐晚的意料,大师兄的手竟是温热的,很干爽,指腹上覆盖着一层薄茧。她知道,那是常年累月的用剑留下来的。她这些天练剑练得多一些,右手的指腹也是要起茧的节奏。
“到了。小师妹。”郝云天站住,回头对她说道,“都过去了。”
沐晚回头看了看亮堂堂的密道,又看了看眼前地下密室紧闭的青石门,主动松开他的手,仰起小脸,笑道:“谢谢大师兄。”大师兄说的没错,那已经是前世的事,她已经重生,成为了一名修士。
地牢里的事都过去了!
姐有师尊和大师兄,姐不再是一个人,姐无须惧怕!
第104章吞噬魔虫
青石板上有禁制,非主人不能进。郝云天一掌推出。
“砰!”地下密的青石板应声粉碎。尘土飞扬。
郝云天轻挥衣袖,拂尽灰尘。地下密室里的情形立时呈现在两人面前。
出乎他们俩的意料,地下密室里并没有爬满恐怖的虫子。丈许见方的空间粗陋得很,与整栋房子的奢华气派截然不同,应该是胡青山入住后,新挖掘出来的:四面的墙和天花板没有做任何修饰,掘痕很明显;里面空荡荡的,仅在对着门的方向摆有一张黄梨花雕花长榻。榻上,一个青袍男子双腿保持着打座的姿势,面门朝下,一动也不动的趴在血泊里。从血液的颜色已经变成暗红色,并且处于半凝固状态,可以判断出,该男子已经死去多时。
“里面没有机关和阵法。”郝云天率先走到长榻前,一挥手,将榻上的青袍男尸翻了过来,“他应该就是胡青山。”
都说相由心生。从面相上看,胡青山大约二十七八岁。他净面无须,脸型偏长,面上没有几两肉,眼睛深凹,再配上一个鹰钩鼻,是典型的阴戾之相,又因为他死去多时,此时面色是青白的,嘴边还残留有暗黑色的血渍,所以,脸上又添了七分狰狞。
但是,整具尸身看上去完好,找不出伤口。
郝云天扫了一眼,说道:“他的五脏六腑全碎了。”
沐晚拧眉问道:“大师兄,他是不是把虫母受到的伤害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这么想也是有所依据的,一是,她全力一剑,对虫母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虫母的坚甲并没有坚实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二是,虫母也刚好被她用剑绞烂了肚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沐晚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胡青山死得好痛苦……这是什么鬼法门,好邪门的说。
郝云天点头:“正是如此。”说着,他转过身来,对沐晚详细解释道,“此人修的御兽道。你斩杀的那只虫子,是一种魔虫。本名叫吞噬魔虫。哼。此人胆大包天,居然收只吞噬魔虫作为本命守护兽,不惜以身饲养之。即便他昨夜不死。也绝活不了几年。”
“为什么会活不了几年?”沐晚对魔虫这一类种族真的毫不知情。一听到“魔虫”这两个字,她全身的鸡皮疙瘩暴起,抱着膀子,打了个冷战。
“魔物不受正道契约拘束。所以。胡青山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那只吞噬魔虫的主人。事实上,他只不过是吞噬魔虫在幼虫期的宿主。等幼虫长成。头一个就会吞噬掉以血肉喂养它长大的宿主。我观那吞噬魔虫用不了三五年就能长成。”郝云天面色发沉,“吞噬魔虫一旦长成,必定会酿成大灾难。到时,胡青山葬身虫腹。自然是咎由自取,却置整个外门于险境。也不知是胡青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