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半分的褪色,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明晰,每一种味道和颜色,都是从未有过的分明。
那是慕初晴人生当中,最绚烂也最奢侈的一个晚上。
这个晚上,从老虎机里纷纷扬扬落下的金雨开始。
以她的落荒而逃告终。
但是回想起那一场盛大的相聚和之后带来的后续结果,慕初晴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人生,有时候的确需要一点儿不合乎她习惯的脱序,这样的夜晚,让她一想起来就肾上腺素狂飙,那个男人的脸,或许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桑敏瞧见了女儿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她低低咳嗽了一声,这才唤回了慕初晴的神智。
做母亲的脸上全是担忧,欲言又止:“这孩子……这孩子真的非留不可么?留下他,你这一辈子就毁掉了。月份还不大吧?要不……”
这要不后头的意思,让慕初晴生生打了个寒战。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把一双手紧紧堆叠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肚子里才三个月大的孩子仿佛也被她传达的惶惑的害怕着,直到感觉到了肚子上传来的温暖和安抚,心跳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慕初晴看着桑敏的眸子渐渐冰冷。
有些事情,是一辈子的心结。
慕初晴坚决的看着桑敏:“妈,你看在我还叫你一声妈的份上,后头的话,不要往下说了。你也是做人母亲的,做妈的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吗?这得有多心狠,才能办的到呐!”
桑敏依旧忧心忡忡:“那要不……妈给你介绍去相个亲?”
“不。”慕初晴这会儿终于确认了一件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养的活这个孩子。而她也不会只是为了孩子,而去嫁给某一个男人。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坟墓,有了爱情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她从头到尾也没想过结婚这件事:相亲?从此对着某些秃头口臭甚至不知根底不知究竟的男人一辈子?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不想再听桑敏给她灌输她的爱情观,再试图扳正她如今出格的想法,慕初晴叹了一口气,从母亲的病床边站了起来:“妈,好好休息吧。今儿个的事情也够你累的了。我的事儿我自己有数,妈你多休息。我怀孕了,得保证足够的睡眠,我先回家去了。”
听出了她话中的坚决,桑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目视女儿袅袅婷婷的背影和依旧纤细的腰肢,她低低说道,“路上小心。”
***
燕桐去了楼下的小卖部买了水回来,结果路上瞧见方才落荒而逃脸色惊惶的孟绛医生在墙角拐弯那边打电话,声音低低的,但是在夜色里还是顺着风飘进了她的耳朵里:“你不知道呐,我给吓了个半死,尼玛……”
“什么,我胆子小?卧槽换了你来试试?你胆子大你能不跑?不跑不给一口吞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姑娘肚子里分明就是……”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孟医生黑了脸看着墙角那边露出来的一片衣角:“谁在偷听?”
眼瞧着瞒不住了,燕桐嘿嘿讪笑了两声站了出来。
孟绛的脸色愈发的黑了。
他索性按掉了电话,不管那边还在“喂喂,哎哎”的叫着,将那只超级“古早”的手机按掉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眯起了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女:“你在偷听我讲电话?”
“我只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我没听……”燕桐举了举手中的矿泉水,无辜的辩解。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肤白如玉,眼眸如水的孟医生,这会儿却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孟绛盯着她半响没说话,偏偏这会儿她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孟绛瞧了一眼立时倒退了两步,脸色大变的顺着后头的逃生门转身就走了。
燕桐转过身来,对上她姐慕初晴有些疑惑的脸庞。
“桐桐?”
“姐姐。”燕桐笑了起来,举了举手里的水递了过去,只字未提先前听到的那些话。
她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怀孕,当然半点也没把孟绛的话和家人联系在一起,而且这姑娘多年要看父亲的脸色生活,早就练就了一张不多说话的严口。
慕初晴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矿泉水,摸了摸妹妹柔软的头发:“我要回家了。你看着点妈妈,若是有事儿,嗯……白天有事儿给我电话,晚上么……只要不是特别紧急,暂且别找我了。”
燕桐似懂非懂的看了她一眼,却乖巧的应了“好”。
***
慕初晴第二天就去递了辞职信。
本来,辞职信递到人事处也就结了,非天国际也不是小公司,辞职什么的自有章程。
但她不一样。谁不知道总裁在追她?谁不知道薄怀薄公子,好美色,又愿意对美人儿一掷千金?
虽说她在工作上的确表现出色,但是她这个辞职信,人事却不敢接,末了还是递到了大总裁手里头。薄怀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手抖,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你……你不会是因为我这才要辞职的吧?”
喂喂喂,他大公子情场上一贯无往而不利,何时被人嫌弃到这份上了?
就因为追去了对方家里,她就要辞职?这什么怪癖啊!欲擒故纵做到这份上,也太夸张了点吧!
薄怀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一张俊逸的脸涨得微红。
慕初晴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和这个人工作本身是一件赏心乐事。
虽然说他作风fēng_liú了一点,也自恃甚高了一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