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拿起梳子帮我梳理杂乱的长发,可刚梳几下就停手了,骇然看着满地的落发:
“头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小姑娘。”
我淡淡一笑:“剪掉吧。”
我想起沈青也是喜欢拿一把小红木梳子帮我理顺长发,心里便又是一疼。剪掉长发,是不是也意味着和以往告别呢。我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长发在悦人姐姐的剪刀下飞扬,我心疼的浑身战栗,可就是没有一滴眼泪。灵儿和敏不忍目睹,走出门外。悦人姐姐把我的头发打短,刘海也打碎,做了个简单的层次。更显出烟熏似的乌黑的双眼,深邃的没有底。
悦人姐姐拍拍我的肩:“还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要好好吃饭啊,看那脸白的没有一点血s。好好吃饭,好好调养,头发还会和以前一样的。”
我呆呆的坐着没有说话,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几乎不怎么说话了,整个人宛如冰雕一个。
悦人姐姐看我黯然的样子,叹口气,蹲下身子,握住我的双手,却意外的看到我手腕上的纱布。诧异的叫了一声,说道:“姐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姐姐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发生过的都会过去。没有什么了不起,明天才最重要。你不知道,姐姐经营这个美发厅也是相当的难。不过,每一次遇到难处,我就告诉自己:没什么,死不了的,会过去的。”
“没什么,死不了的,会过去的。”
我心里默念着悦人姐姐的话。华依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遇到困难时,什么办法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死。
想着华依姐姐,望着悦人姐姐和门外的灵儿、敏,我心里有了几丝温暖和感动。这是多么好的朋友啊,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始终不离不弃陪在我身边,陪我走过这艰难的心路。尤其是灵儿,自己也刚刚经历过一场情变。只是这心灵的伤痛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医治,还是让我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舔舐吧。
一个星期后,手腕上的伤口愈合。我自己用一把小剪刀拆了线,消毒酒精顺着针眼渗入皮肤时,我又一次感到锥心的疼。每拆掉一针我都告诉自己要忘记,要忘记这场甜蜜和痛苦的恋爱带给我的伤害。拆完线,一条几乎两公分的殷红伤疤横过手腕。从此以后,每逢y雨天伤疤处便奇痒难当,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我的失败。
我没有勇气仔细回忆那天的场景,也没有勇气抬头看人。仿佛做错事的是我,而受到伤害的是林佳。因为林佳被端木灵儿打了,而且还打得很重,但具体是为什么打林佳就没有人知道了。灵儿和敏自然不会说,林佳自己想必也不会讲。201的人对206有了些敌意,尤其是对灵儿和敏。只有何珍仿佛看出点端倪,每每看着我的目光就多了点同情的内容。珍还有一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了,脸s很差,心情也不好。只是我自己的情绪还无法平复,所以顾及不到她了。何况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之后,我发现自己除了简单、天真之外,真是无一可取之处,强烈的自卑感让我无地自容。灵儿和敏看我整r一言不发的样子,又急又怕。敏担心的看着我:“晓静,你想变成第二个纤梦吗?”
纤梦?那个沉浸在孤独世界里的孤儿吗?
我为什么要变成她,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但故事还是被人当成谈资猜测着、传播着、演绎着不同的版本。男生赵泽宁一直对敏抱有好感,只是敏不大理他。他带来的男生版的故事是:林佳看上了韩y,灵儿醋意大发,于是,打了林佳。而且打的非常有章法,齐敏帮忙帮的很有技巧,那场架打的有看头。
而以笑风为首的八卦女生版的故事显然就比较擦边了,说是端木灵儿替田静文打抱不平打了林佳。但具体不平的事儿是什么,没有人清楚。
赵泽宁想趁机和敏套套近乎,被敏毫不客气的挡了回去,并好一顿奚落。
这一天下课后,我绕过讲台准备出去。刚准备下台阶,被笑风堵了个正着。笑风向我伸出手,我警觉的后退一步,瞪着眼看她:“g什么,我们没有j情。”
笑风缩回手,满不在乎地笑嘻嘻的问:“听说被人给撬了?”
撬了?什么是撬了?我狐疑的看着她。
“你个傻猫,笨蛋。连撬都不懂,难怪给人撬。撬了就是给人抢了凯子了。”
我的头“翁”的一声就大了,抬起手冲着笑风的脸就是一掌。笑风的个子本来是比我高的,但是我站在讲台上,笑风又没有防备,极端愤怒下的我出手很重。一掌过去,笑风白嫩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指痕。笑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正在进进出出的同学们被这个意外情况弄懵了,都拥了过来。班里追笑风的那个“纨绔”听到哭声也跑过来。笑风虽然讨厌,好歹也是他当下的女朋友,女朋友给人打了,显然是很丢份子的事儿。“纨绔”站在笑风身边,颇有点挑衅地看着我:“我不打你,但你要给笑风道歉。”
我骄傲的抬抬下巴:“给笑风道歉,门儿都没有!”
局面很僵。笑风在哭,有了“纨绔”的撑腰,笑风哭的更加矫情;“纨绔”在等我道歉;我素面朝天,傲然挺立。围观的同学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幸灾乐祸,笑风被打,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敏和灵儿从人群中挤过来,站在我身后。我从衣袋里掏出那把手术刀,这把刀曾经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