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定期款子(相当于现时的6块美元)毫无疑问,给希特勒带来了新的希望。但是,假定遗产中的650个克朗仍大部归他所有,生活仍是相当艰苦的。他的同室后来说,希特勒常常挨饿。“一连5天,他都靠牛n、面包和黄油度r。”
库比席克从不知道希特勒究竟有多少钱。他猜想,“希特勒一定为钱少而暗暗含辱。有时候,他一生气便高声怒喊‘真是牛马不如的生活!’”希特勒一星期要去伯格戏院或歌剧院几次,所需费用都是靠省吃俭用得来的——例如,裤子是放在席子底下“熨”的。
希特勒也不愿与女孩子们坐在一起,因为“她们所追求的不外乎是打情骂俏”在不准女人进去的舞场里,他花两克朗的高价,硬要库比席克与他同行。较长
的歌剧,他们是从未看完便离场的,因为他们必须于晚上9时45分离开,赶在斯通帕加斯9号关门前到家,否则就要给看门人小费。回房后,希特勒便强迫库比席克将未看完的部分用钢琴弹出来给他听。
瓦格纳的作品希特勒是百听不厌的。即使古斯特尔要去看威尔弟(1813—1901,意大利歌剧作曲家——译注)作品的首轮演出,希特勒也要拉他去皇家剧院看瓦格纳作品的第二轮演出。瓦格纳的音乐使他心旷神怡,“使他遁进他所需要的神秘世界,以忍受他那狂乱的天x所带来的紧张。“阿道夫最喜欢的《罗安格林》他们就在一起看了10次。”
诗歌会”(14—16世纪时在德国主要城市兴起,其成员多为劳工阶层——译注)也同样使他入迷,他常常援引第二幕里的几行诗:我仍不能成功。
感觉到了,但我不能明了,不能留住,亦不能忘怀,若执之,又不能衡量。
有几次,库比席克诱他去看了威尔第的歌剧,但希特勒只赞同“阿伊达”他对虚假的舞台效果大加反对。“如果没有刀,这些意大利人该怎么办?”
一天,他听见街头手风琴手在演奏《贵妇与庶民》便喊道:“那就是你的威尔第!你想想,罗安格林的故事能用手风琴演奏吗?”
多少个夜晚,两个年轻人都一起参加音乐会——因为库比席克是音乐学院的,他能搞到免费票。阿道夫居然也开始“嗜好j响乐”这使库比席克感到惊奇。希特勒特别喜欢浪漫主义作曲家——韦伯、舒伯特、门德尔松和舒曼。他所喜欢的作曲家还有布鲁克纳、贝多芬和格里格——他们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常常使他感动。
缺乏金钱,这并未使他们的维也纳的光辉变得暗淡。那时正是歌剧和音乐的黄金时代。古斯塔夫·马勒刚退出皇家剧院,并加盟纽约市的“大都市乐团”但留下了许多辉煌之作,其中许多是罗勒设计的。尤其著名的是他们合作的作品《黎恩济》以及《戒指》的第一、二部分。新任导演费力克斯·文加纳,由于删去了马勒的某部作品里的某些情节,招来了某些愤怒。但他仍在完成他的前任未完成的《戒指》由罗勒重新进行舞台设计。顺便提一句,两位导演都是犹太人。在维也纳文学艺术界有成就的人物中,许多都是犹太人,例如,雨果、冯·霍夫曼斯达尔、阿瑟·施尼茨勒、理查德·比尔·霍夫曼,以及赫尔曼·巴尔都是犹太人。
那时的维也纳,正是奥匈帝国全盛时代末期的首府,是个语言混杂、没有统一语言的城市;人口来自奥匈帝国的四面八方,是个光辉夺目的大都会;在那里,生活的乐趣与城市的没落并存。从传统上说,哈斯堡王朝是德国式的,但其城市却是独特的。维也纳不仅是财政金融的首府,也是时装和文化的首府。与德国不同,它是彼此不相协调的民族的熔炉。“由于多少世纪以来,斯拉夫人、马札儿人和意大利人都涌向这里”有个同时代的记者评论道,“他们说,这个城市已没有一滴德国血y了。”
城内有一波希米亚剧场,一家意大利歌剧院;有法国的歌星,也有波兰人的俱乐部;在某些咖啡馆里,你会读到捷克文、斯拉夫文、波兰文和匈牙利文的报纸——就是没有德文的。你可能“是个纯血统的德国人,但你的妻子可能是加里西亚人或波兰人,厨师是波希米亚人,保姆是伊士特里亚人或达尔马西亚人,男仆是塞尔维亚人,车夫是斯拉夫人,理发师是马札儿人,老师是法国人……不是的,维也纳不是德国城市。”
那些像阿道夫一样,离开了奥地利其它城市和乡村来到维也纳的人们,尽管,也许是因为,它有着令人不安的矛盾,竟也拜倒在它的魔力之下。维也纳是个魅力和平民窟混杂的城市;既具有铁一般的传统习惯,又有知识分子们激进的试验;既有思想自由,又有强烈的民族偏见。阿道夫虽然被吸进了闪闪发光的维也纳,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和成功希望的破灭,“这个值得怀疑的、魔术般的民族熔炉”(他后来这样描述它)也开始使他反感了。
他和库比席克常常空着肚子走出斯通帕加斯那间房子,穿过居住着中产阶级的昏暗的街道,走向“辉煌的大楼和华丽的旅馆林立、门前还站着衣着炫眼的仆人的”市中心。阿道夫变得越来越叛逆,常常没完没了地诅咒由不劳而获的财富所表现出来的缺乏正义的社会。比饥饿更令他讨厌